我弄了一木當拐杖,將他沉重高大的軀背在肩上,用服綁在他沒有傷口的腰間,將我們綁在一起,艱難的走在蒙蒙細雨中,山路難行,每走一步我都覺腹痛難忍,又冷的渾打,冷得想吐。
可我不能停,也不敢停,大冷的雨天汗如雨下,忽然聽到微弱的聲音,我拄著拐杖頓住,“陸司卿,你醒了嗎?”
背上的人聲音細弱蚊蠅,我使勁聽,勉強聽到了他在說:“不用……管我……”
“你真的醒了!太好了,你一定要,要撐住,別睡過去!”我突然笑了,滿心歡喜,縱使覺背著他像是背了一座大山,被我咬出來,眼神卻格外堅毅,“陳書一定,一定在找我們,有暖和的服,有……有救護車,你只要撐到……撐到見到他,一切就都好了。”
車子翻滾下來,劃拉出一大片墜落痕跡,我沒離開痕跡太遠,
陸司卿的手還在滴,我看不到他的神,只能聽到他微弱的聲音,“我讓你……放下……”
他弱到聲音都沒了語調,只能勉強聽到發音,可我卻能腦補出他想要表達的語氣。
我腹痛到發麻,已經不知道痛了,全憑一口氣撐著,一直手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甲嵌了木杖里。
“你好沒意思,難道……難道只允許你幫我,不允許我幫你麼?”
我咬著牙,艱難拖背著他前行,“我是不可能丟下你,丟下你跑的,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不管陸司卿今天有沒有救我,我都不可能丟下他,更何況,他還豁出命來護我,我更不可能丟下他不管不顧!
背上的人突然不說話了,我心一慌,不知道他是又暈過去了,還是……我趕忙他好幾遍,皆沒有回應,我的眼淚直接滾下,控制不住的害怕,好怕他死了。
“陸司卿,你……跟我,跟我說說話好嗎?”
我一邊哭,一邊背著他上山,后背一片潤,服在上,我都不敢去想這是我的汗水,還是他的水。
“陸司卿……你不是喜歡,喜歡我麼……等我們獲救,等,等我們都好起來……我,我就跟你復合!我求求你別死……你別死好不好,我害怕……”
我恐慌至極,臉慘白如雪,心尖刺痛。
我失憶不過幾天,跟陸司卿認識也不過幾天,可是這幾天我們朝夕相,我唯一悉的人只有他,他脾氣雖然很差,不饒人,晴不定怪氣,但他對我沒有惡意。
我不想他死,即便他今天沒有救我,我也不想他死。
我一定要救他,必須要救他。
上山太難,我的眼前陣陣發黑,不知走了多久,我終于聽到了如同神佛一般的聲音,看見了一群人,看見了跑在最前面的陳書。
等他跑過來了,我早就搖搖墜的才敢倒下,閉眼前說了一句,“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山洪暴雨,山坡的新聞鋪天蓋地。
北景暴雨導致橋面坍塌,造特級重大事故,死亡人數慘烈,如今只時隔半個月,又再因為暴雨導致山坡,一輛車墜毀,連環車禍致使三人重傷,八人輕傷。
其中兩次自然災害意外,有同一個害者,但兩次都是幸存者。
很多人猜測倒霉蛋和幸運兒是不是陸司卿的前妻,然而誰也給不出正確答案,因為當事人兩個都在搶救室里,生死難測。
新聞鬧得沸沸揚揚,沈寒第一時間看到了消息,冒著大雨就要往回趕。
張經紀人當即攔下他,苦口婆心勸道:“這邊環山繞海,村民們說路段危險,陸總就是怕出事才一直留在這個村子,不然他早走了,他應該是想等雨停,可這雨一直下,他沉不住氣先走了,這不就遇到山坡了,你不引以為戒就算了,還打算效仿,你也想進醫院?”
周芮芮也一起勸,又在安全之外補充了一句,“看消息,現在有事的應該是陸司卿,新聞沒有一分一毫,說明況比想象中還要嚴重,你不應該步他后塵,而是要趁熱打鐵占據上風,總不能一輩子被他著。”
沈寒清俊的臉上神微變,扭頭看向周芮芮,一愣,隨即想到什麼,解釋道:“你前段時間累暈進醫院時,我見過許霽,這些話是跟我說的。”
沈寒擰眉,不再提回程的事,“你跟許霽有聯系?”
周芮芮驀然心慌,否認道:“沒有。”
他靜靜地看著周芮芮,像是在打量。
“芮芮,不要跟許霽扯上關系,不是什麼好東西。”
咬,“我知道是介知意跟陸司卿婚姻的小三,我沒有跟好,只是跟說了一些話。”
沈寒頷首,臉上一貫的儒雅溫和,眼神卻犀利。
“昨晚上趙景明說的有句話令我不解,你送知意去機場,為什麼出事的人只有知意,當時你在哪里?”
“昨晚上我沒問,是信你,但是,現在我有點好奇,你能給我解麼?”
周芮芮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指不斷攪弄著,眉頭死死地皺,沈寒再次問,忽然抬眸看向他,眼睛通紅一片。
“你現在是在懷疑我麼,你覺得我會傷害知意麼,你跟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是把我自己殺了,我也不可能傷害的!”
沈寒一怔,“……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周芮芮聲音帶著哭腔,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下來,“是,那天我們吵架了,我把車停在了大橋上面,停下來跟吵架,因為出國就不會再回來了,親口說的!”
很崩潰,很痛苦,“沈寒,我只是替你不值,你那麼那麼喜歡知意,卻辜負了你的一往深,我不想出國,所以我們吵起來了,然后下車,坐上了陸司卿監視的車,要去醫院看出事的陸老爺子,說看完再出國,結果就幾秒鐘的時間,大橋坍塌,那輛車墜海了,就這樣,真相就是這樣的,你滿意了嗎!”
張經紀人眨眨眼,沒弄懂況陡轉的局面,呆住了。
沈寒微,眉頭擰,“我知道你不會傷害知意,不然昨晚上也不會護著你,橋面坍塌是意外不可能人為,剛剛是我用詞不當,惹你傷心了,對不起。”
周芮芮抬手掉了眼淚,卻遮不住眼睛里的哀傷,側對著他。
“沒關系,你們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認識你們的時候已經是大學了,關系沒你們深厚,你懷疑我也正常。”
“可是沈寒,我沒想過傷害你們,從來沒有,隨你信不信吧。”
說罷,便快步離開了,抬著手像是在眼淚。
沈寒抿了,心煩意,正巧手機響了,待看清手機屏幕上的“柳”字,他眉頭擰的更,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舅舅,是我。”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沈寒眸加深,“您看到新聞了……是,知意沒有出國,北景橋面坍塌,墜海人員名單里就有,不過您放心,我找到了,沒事,只是失憶了……陸司卿比我先找到,他將知意騙的團團轉,不肯信我,甚至不肯見我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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