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東西。」晃了晃手中的資料，吸著鼻子無意問道：「你的重要事說完了？公司又有新向嗎？」

「仲南的案子很棘手。」喻以默的回應甚至比還漫不經心。

兩個人僵持了幾秒鐘，阮詩詩臉上映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拎著文件走出書房，輕輕替他帶好房門，無力靠在旁邊冰冷的牆壁上。

也許是為了逃避大門閉的會客廳，也許是為了到這裏來堵喻以默給一個解釋，總之鬼使神差在書房愣坐了很久。

這裏曾經是不能踏足的地方，如今又要把隔絕在外了嗎？

長久以來抑的委屈和怒意在這一刻統統從心底迸發，指尖了又，失神間已經不控制推開門再度沖回書房。

見到喻以默像沒事人一樣在電腦前辦公，雙眸酸難耐，在氤氳出水霧的同時揮手將桌上的文件退落到地上。

下午剛剛做好的陶塑搖晃兩下，「啪」一聲掉在地上，摔幾個碎片，刺耳的聲音刺激著薄弱的意志。

「詩詩，冷靜一點。」喻以默眼底劃過一抹不忍，但毫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泛紅的眼瞳中滿是怒火，近乎歇斯底里般質問道：「為什麼不向我解釋，為什麼總是堂而皇之踏進我的生活里。」

「事實就是你看到的，不需要解釋。」喻以默沉聲回應。

低低嗤笑一聲，纖瘦的形微微抖著，「事實是什麼？你和青梅竹馬？還是舊復燃？」

「阮詩詩。」喻以默聲音漸漸冷下來，目一瞬不瞬的盯著，「你應該保持最基本的理智。」

「那你告訴我什麼做理智？」

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用力吸著鼻子將即將洶湧而出的淚水憋回去，低低呢喃著，「我應該對視而不見，還是應該拍手謝為你的工作排憂解難？」

喻以默眉心微微皺在一起，拿起座機撥通線，「容姨，給夫人準備點安神的補品，送回去休息。」

見他懶得理會自己，阮詩詩一顆心漸漸進谷底，音聽起來也越發蒼涼，「喻以默，你真的我嗎？」

「……」

一室寂靜，這是今天晚上喻以默第一次認認真真抬眼看，眼眸中的審視彷彿可以把人穿一般。

「六年前你連與我相識都帶有目的，後來是為了給森森和莎莎一個完整的家，而我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工人而已，和現在的余飛鸞又有什麼區別！」

隨著低喝聲音響起，容姨已經敲門進來，扶著的手臂耐心勸說回去休息。

阮詩詩對這些話充耳不聞，目始終沒有錯開他的視線，一字一頓冷聲道：「幸好你從沒說過我，這種用利益維繫的，我承不起。」

耳畔嗡嗡作響，甚至連自己說什麼都聽不清了，但依然將脊背的筆直，步走出房間。

「先生，夫人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您看……」容姨暗暗跟著了一把汗，言又止看著喻以默。

他揮了揮手示意容姨出去，聲音冷的嚇人，「不想乾的話可以去臨城和老頭子作伴。」

容姨急忙低頭，退出書房將熬好的安神湯端到主臥室，沉沉嘆了一口氣。

阮詩詩角始終掛著自嘲似的輕笑，往事幕幕如同電影版一幀幀從面前閃過，輕拭潤的眼角，耳朵里再次響起嗡嗡鳴響。

突如其來的耳水失衡讓腳下一個不穩跌坐在絨絨的地毯上，胃裏也跟著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乾嘔兩聲，不斷平口。

砰——

房門猛然被推開，周遭的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寒意，還不等下胃裏不適的覺，纖細的手腕已經被用力拽住，半扶半拖將拉起來。

看清眼前的人，急切的聲音中帶著怒意，「喻以默，你要幹什麼，你放開我！」

喻以默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也沒有理會的意思，拗不過他的力道，踉踉蹌蹌跟上他的腳步一路走出別院，被迫鑽進在門口等待的邁赫。

兩個人剛剛坐穩，汽車立刻發。

「你大晚上要把我拉到什麼地方去，喻以默你是不是瘋了！」憤然瞪著喻以默，「你到底想怎麼樣？」

喻以默眉心鎖，指腹有意無意著鼻樑，周散發的氣場讓人齒慄。

「夫人。」主駕駛突然傳出悉的聲音，著難以言說的疲憊，「路程比較遠，您抓時間休息。」

杜越？

阮詩詩明顯一怔，「這個時間你應該陪安安守在醫院，怎麼會……」

心中升起一不詳的預，目疑投向窗外，這才發現車速快到已經看不清窗外的景，只能約判斷出似乎已經上高速了，很明顯是要出城。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杜越臉上多出一為難，通過後視鏡觀察著喻以默的臉，然後才言又止說道：「等您到目的地就知道了。」

聲音立刻沉下來，指尖也輕輕扣住該轉過的開門裝置，冷聲提醒道：「不知道事實的況下，我不會跟你們走。」

略帶威脅的語氣讓人心寒，彷彿喻以默和杜越準備綁架一樣。

「咔噠」脆聲在車廂里響起，杜越那邊已經落下兒鎖，沉聲回應道：「得罪了，夫人。」

阮詩詩臉倏然難看到極點，審視的目不斷在喻以默沉的側臉上探視著。

許是被這樣的目盯的煩躁，他良久后終於開口，沙啞的聲音中盡顯疲憊，「去臨城，莊園有事。」

心間猛然揪，也顧不上再和喻以默慪氣，上前抓住他寬厚的手掌，急聲問道：「是爸媽出事了？還是？」

那邊住的長輩都是上了年紀的易病質，每一個人都能輕易撥敏的神經。

喻以默目掃過兩個人相握的手掌，「是父親。」

他的聲音中聽不出一波瀾，彷彿只是例行理一項非常棘手的工作一樣，不帶任何焦急的覺。

但阮詩詩心裏明白他是在乎的，否則剛剛也不會直接拽著離開別院，其實喻以默心裏早就原諒了喻青山，兩個人之間只是了一個握手言和的契機而已。

忍不住皺眉，手心也跟著沁出不細汗，思量再三輕聲開口商議道：「我想把莊園的幾位老人接回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