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園：“怎麼了？”

“我好像看見他的車在后面。”

姜迎燈遽然睜開眼。

“是不是那個奔馳？”

周暮辭說：“你看錯了吧，他跟著我們干嘛。”

時以寧：“好吧，應該不是，我也不記得他車牌了。”

姜迎燈降下一點車窗，看向與他們中間隔了三四輛車的黑奔馳。

有人不記得他的車牌，有人卻刻骨銘心。

那一年日日趴在宿舍的窗邊翹首，猜他會不會出現，看到悉的車牌號，歡欣鼓舞地撒奔下樓，撲到車里鎖住他的脖子，還要嗔他一句：怎麼才來呀，我好想你。

梁凈詞笑一笑，輕著后背說：我也是。

好的時被點滴的記憶碎片喚醒。

姜迎燈伏在前面的車座上，手腕一片濡。

如果心臟還剩最后一次為他鼓的理由，那就在今夜泛濫個徹底。

第56章 C12

周暮辭把人送到西牌樓時, 車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姜迎燈是在他踩了剎車時醒過來的，下車第一秒，下意識就回頭去看, 但車已經駛到了小區單元樓前，后的空地唯有微涼的風卷過。寂寂的長街只有他們二人的影子被拖在地面, 姜迎燈收回視線, 周暮辭又順眼神看過去，他沒問什麼, 要送人上去。

姜迎燈不反對有人來家里做客, 周暮辭也不是第一回 ，沒拘著，也沒太客氣給他端茶倒水, 進了門就他隨意找地方坐。

去取電腦，有幾個工作jsg上的問題要討論。

出來時，周暮辭正懶散地坐在沙發里, 拿著遙控在手里轉著，電視上在放什麼外部記者會一類的新聞, 姜迎燈頭沒扭過去, 把電視頻道換了，十點檔苦劇。

說看這個。

這會兒知道為什麼不看新聞了, 周暮辭有點好笑地歪著腦袋看。

姜迎燈坐在他旁邊，在電腦上打著字。

他這會兒的笑里就有點看破不說破的意思了。

姜迎燈把片子調出來，跟他說正事：“你覺得這一期會不會拍得太嚴肅了？我讓幾個同學看了看，他們都說拍的還行, 但從觀眾視角看來沒有什麼看點, 平平淡淡，劇也沒有什麼起伏, 如果講這個人，是不是要突出點他的什麼有意思的地方？”

想了想，又怪道：“這個梁朔前半輩子還是過得太順了，沒點坎坷，故事都沒什麼先抑后揚的激。”

周暮辭笑說：“不考慮這個，電視臺又不追看點，政治正確就行了，穩妥宣傳最要。”

而后，又戲謔地補充一句：“風流韻事不是還沒拍麼，觀眾看的在后面呢。”

“嗯，也是。”姜迎燈應著，視線虛了虛：“對了，那我們去溯溪的話，梁……”

頓了頓，又想到既然周暮辭已經記起來他們的糾葛，也沒再守口如瓶，直言道：“他跟我們一起去嗎？”

周暮辭說：“這我不知道啊，你得問他。”

姜迎燈斬釘截鐵：“不問。”

“你們已經這麼勢不兩立了？”

“沒。”

默了默，“是我單方面的勢不兩立。”

“那能勢不兩立嗎？那勢不單立吧。”他笑著，抱著后腦勺仰在沙發上。

姜迎燈有一會兒沒吭聲，而后喊他：“周暮辭。”

“啊。”

“你喜歡我嗎？”

聞言，周暮辭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晃了晃，似乎是有些接不了過于直接的樣子，他笑意收斂，想了想還是略顯鄭重地回答一句：“可能有點吧，我說不清。”

“你那天問我，會不會拿別人和他比較。”

姜迎燈看著他，平淡的眼波，又好像蘊著很多的愫，“答案是，會的。”

“他不會讓我自己剝蝦，他不會讓我在雨里趕地鐵，也不會讓我一個人回家，更不可能讓我陪酒。”

“你能明白嗎？一旦閾值被拉高，人就真的很難退而求其次。”

周暮辭在上再遲鈍，也能聽出這話是有針對的，膝蓋中箭似的僵住一瞬，而后勉強一笑說：“我很久以前就說過了，我不太會和孩子相，可能也沒有那麼心思細膩，你要是覺得哪里不妥，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能學一學，改一改——”

姜迎燈打斷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我說這話的重點不是你，只不過正好今天坐在這里的人是你。又正好今天晚上，我想要說這一些話。”

周暮辭說：“你是想表達，你對他余未了？”

姜迎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他是我喜歡很多很多年的人。”

周暮辭有些意外地一笑：“暗啊？從什麼時候開始？”

“12歲，我第一次見他。”

“哇，你這麼早？”

思索一陣，搖著頭找形容詞：“那時可能還不算，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種迷。”

“這種迷的覺，蔓延了我的整個青春期，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

姜迎燈和他說，讓你竇初開的那個人，未必是良人，但一定是永生難忘的。

用了永生難忘這個詞。

“白月，你明白嗎？”最后，問周暮辭。

周暮辭用手撐著他的榆木腦袋，想是絞盡腦般思考了很久，說：“我沒暗過誰，跟你算不上有共鳴，但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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