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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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中式的禮服, 花扣, 領邊扭了一粒珍珠，料子是米灰緞麵，叉開在膝上，不算太高。

    “剛買的？”祝遇清問。

    “曼曼送的, 說讓我穿……”晚嘉著那粒珍珠, 邊說邊看過去。

    祝遇清仍然正襟危坐，麵上神不顯, 讓人難以捉。

    “不好看嗎？”晚嘉現了現手腕：“是不是首飾不太對？我沒來得及買玉鐲子。”

    “好看。”祝遇清收回端詳，再向手。

    晚嘉悶悶地搭上他的手, 提著擺, 坐了進去。

    車門關上, 擋板也升起，隔絕前後排的聲響。

    出了車庫, 車子朝目的地平穩駛去。

    晚嘉靠在椅背，低頭不語。

    手還被祝遇清牽著，放在他的麵, 輕輕點兩下：“這麽久沒見，看看你怎麽了？”

    懷疑這人會讀心，晚嘉朝地上看：“哪有, 不是天天見嗎……”

    “閉眼的看多了, 睜眼的比較稀奇。”

    分明是他剛才不茍言笑, 讓以為自己打扮上出了錯，還理直氣壯調侃起來了。晚嘉一衝頭：“閉的看多了, 會說話的，也比較稀奇。”

    祝遇清側頭看：“脾氣大了。”再拿眼一丈, 都不用上手就得出結論：“人也瘦了。”

    晚嘉含了下肩, 想把手回，被他順勢拉了過去。

    分明寬敞的後排，倆人夥著坐在左邊角落，手臂挨手臂，著。

    “工作比重要？”祝遇清問。

    “沒……隻

    是最近比較忙而已，忙完這一段就好了。”

    祝遇清點點頭：“忙歸忙，吃飯休息也要當回事，還有，婚禮請記得空出席。”

    晚嘉被這話逗得發笑：“記得的，忙完下周我就休息幾天，等儀式完了……”說著繞過去看他，目浮：“但是月，可能要推遲。”

    “不著急，剛好我也沒什麽空。”祝遇清淡淡接話。

    晚嘉心裏清楚這是遷就，是給自己臺階下，而這樣落到事上的，格外窩心。

    翻過腕子，反手攥住他，手指沿指扣：“等公司步正軌了，咱們就去。”說完看了祝遇清一眼，立馬又補充：“當然，也要等你有空，我們一起計劃個時間，好嗎？”

    祝遇清任攥著，沒吭聲。

    車子上了高架，夜燈一又一，暈照過他架在鼻梁的鏡片，再淌過他臉上的棱角與線。

    他總不說話，晚嘉有些被，於是另一隻手也抬起來了。本來是打算繞手臂的，臨了卻轉道往上，從肩頭搭著，去劃他的頸線。

    手很快被按住，祝遇清目別過來：“要不想去，現在調頭還來得及。”

    話是嗓說的，警告還是商量，真還是假，晚嘉辨認不出，但沒敢再了。

    後半程，一路安分。

    等到地方，晚嘉被祝遇清扶下車，往裏走的時候聽他問了句：“公司名片，有沒有帶？”

    晚嘉微怔：“帶了。”

    祝遇清應一聲，也沒再多說別的，牽

    著進了宴會廳。

    倆人以十指扣的姿態出現，陸續有人上來打招呼。

    是地產泛行業的酒會，商住和工業的賓客都有。

    在被引見過幾位企業負責人後，晚嘉看一眼祝遇清，知道他剛剛為什麽問名片的事了。

    也沒扭，跟著在場中轉了轉，很快與人攀談起來。

    幾下來，與祝遇清自然分開。

    不久後，祝遇清結束手上的寒暄，端酒掃視一圈，找到晚嘉的影。

    滿場香鬢影，俏生生立在地心，臉上掛著融融笑意，正在換名片。

    離他旁與人談，那份投，簡直到了心無旁騖的地步。

    酒會半娛樂場合，並非所有人邊帶的都是伴，也並非都是行業的人，不認識的生麵孔，舉眼可。

    在假裝沒有看見一位士鞋跟被地毯纏住後，祝遇清換了支酒，走去外麵臺。

    沒多久，有人跟過來了。

    “躲桃花？”不大正經的招呼，出自他的老同學，孫晉。

    祝遇清按住領帶鬆了鬆，沒理會。

    孫晉笑他：“不想被人搭訕，讓嫂子你點就好了，犯得著自己跑這躲著？”

    走到跟前，又抻長脖子往裏看了一眼：“我還以為嫂子是居家型的，沒想到這麽健談。”

    應著他的話，祝遇清也朝晚嘉的方向看了看。正微笑著與人握手，一舉一，自如有度。

    孫晉靠在欄桿，從煙盒裏抖出兩，將其中一支遞給祝遇清，被拒絕了。

    “戒了？”

    他好奇。

    “在戒。”

    “備孕？”

    “不是。”

    “那是？”孫晉把煙叼在裏，兜時一琢磨：“這麽快就被管起來了？看不出來啊，嫂子還有魄力。”

    火機一打，煙頭起了星子，空霧四散。

    祝遇清摘下眼鏡，眺著夜。

    “昨晚明會的場子裏，看見你表弟了。”孫晉含著煙頭：“人頹的，喝酒也猛，比得上當年他爸剛走那會兒了。”

    孫晉含著煙頭，不懷好意瞥去一眼：“隊截胡這事可招人恨，不是錢能擺平的，就算不怕他搞事，難道不擔心嫂子……餘未了？”

    祝遇清揣住兜，慢吞吞分來個餘：“沒這個必要。”

    倒篤定，孫晉適時打住玩笑：“當然，祝老板的魅力不用說，跟你結了婚，別說一個潘逢啟了，就是再世潘安，嫂子也會忘個。”

    說完，孫晉吹了口煙。

    剛才的高調出場都看見了，新婚燕爾，確實看起來比想象中的好太多。

    煙完，又問：“同學群看了嗎，都不怎麽信。大家以為你再扛幾年，實在扛不住了，再被老爺子押著去相親，摁頭找個人結婚。沒想到，你自己不聲不響就找著了。”

    信還是不信，祝遇清隻說：“婚禮都有席位，可以來。”

    “那當然，您財大氣，還能請不起幾圍臺？”孫晉把煙摁滅：“趙仁呢，什麽時候回？”

    “臨時飛卡加利，回不來。”

    “他不是你發小鐵瓷？你結婚他不

    到場？”話才說完，孫晉袋裏的手機震了震。

    他取出看了看，點進Tinder界麵埋頭回了幾句，再抬眼，對上祝遇清的視線。

    已婚人士，配上那一端正衫，莫明著一看不上眼，漠視的錯覺。

    孫晉豎起一隻手，對祝遇清念了句阿彌陀佛：“你老八板，不懂這裏頭的新鮮刺激。不過你都家了，這玩意跟你也搭不上關係……”又拍拍他的肩：“祝老板，繼續當你的婚狗吧。”

    祝遇清移開眼，朝側邊看過去。

    “喲，嫂子好。”孫晉捋直舌頭，連忙人。

    “忙完了？”祝遇清戴上眼鏡，手把引過來，再介紹孫晉：“之前見過，記不記得？”

    領證那天給看過病的醫生，晚嘉當然記得。

    笑著同孫晉打招呼，又聽祝遇清加了一句：“時泰置業的執行總，他姐姐。”

    是剛剛有過談的一位人，晚嘉很快想起來，一瞬驚訝：“真巧……”

    為什麽扯到家裏姐姐，孫晉心裏門兒清，當麵跟晚嘉掃了微信，裏殷切招呼：“聽說嫂子最近忙項目呢，有什麽我幫得上忙的，您隻管說。”

    “好，謝謝。”

    “客氣。”孫晉收起手機，識相地擺擺手：“有點事，我先走了，回見。”

    他邁腳離開，見晚嘉多看兩眼，祝遇清問：“很意外？”

    晚嘉老實點頭：“有點。”

    意外的是什麽，祝遇清心裏了然。

    不在家裏工作，也不去大醫

    院待著，而是跑機構當個全科醫生，十有九個都會覺得奇怪。

    他沒有解釋太多，直接點出原因：“玩家，事業上沒太大追求。”

    晚嘉點點頭，又由衷讚道：“孫總……他那位姐姐，很厲害。”

    “行公認的強人，”祝遇清睇一眼：“而且婚姻和工作，都平衡得很好。”

    晚嘉噎了下。

    見這模樣，祝遇清笑著摟住的腰，俯問：“差不多了？”

    晚嘉點頭。

    “那咱們也走？”

    “嗯。”

    倆人出酒店，坐進了車裏。

    已經是後半夜，路上稀鬆很多，車速稍稍有些提高。

    去的路上，晚嘉怕弄發型，連頭枕都不敢靠。這時候再不用那麽小心，把頭枕在祝遇清肩上，找找最舒服的位置，前額的發就散了。

    想起今晚頗的收獲，了，使勁嗅了嗅祝遇清的領子。

    今晚完全是借了他的，倒弄得他像男伴。

    激有，愧疚也有，晚嘉抱住祝遇清的腰，聲音放些：“這周末我早點回來，給你做晚飯好不好？”

    “我不一定有空。”祝遇清說。

    “那宵夜，再不行，早飯也可以。”晚嘉隨機應變，又覺得自己有些像在耍無賴，抬眼看他，著鼻子笑了笑。

    “再說吧。”心猿意馬似的，祝遇清回答得有些敷衍，視線往下躺：“別摟太，服皺了。”

    等回到家，他心來，要教晚嘉泡茶。

    剛得了好，晚嘉當然不會拒絕。

    放下包：“

    你先去，我換服，馬上就來。”

    “不用，就穿這件。”祝遇清翩然站著，然而看過來的那一眼，好似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