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早朝,您快回書房忙吧。”
“上的傷好些了?”
洐帝問。
顧長澤應聲。
“已見好了,勞父皇掛念。”
“你那日風塵仆仆地回來,這一連幾天看著也憔悴了不,看來心中很是擔心瑤兒。”
“阿瑤是兒臣的太子妃,陷險境,兒臣自然擔心。”
洐帝目落在顧長澤上,閃過幾分晦暗。
“甚好。”
他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早些回吧。”
言罷,洐帝已抬步出了慈寧宮。
太后需靜養,謝瑤與顧長澤也沒打擾,擔心著顧長澤的傷,轉頭拉了他往外去。
“皇祖母留你為何事?”
“隨意問了幾句話。”
顧長澤岔開了話題,握著有些冰涼的手。
“雖然兩個太醫都招認了,但我總提防皇后留有后招,你……”
“你放心。”
顧長澤眼中閃過幾分晦暗。
“不會有翻的機會。”
謝瑤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對上顧長澤的眸子,心中忽然落定。
一下了早朝,慈寧宮里發生的事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從皇宮到民間百姓,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畢竟太后重病多日,皇后親自守在榻前侍奉,盡心盡力,十足像極了一個孝順的兒媳,突然告訴他們這模樣全是偽裝出來的,人們自然覺得荒謬。
然而兩位太醫在慎刑司招供,又有宮認罪伏誅承認推了太后,太后醒來也親自點明了太子妃的清白,頓時宮中外人人嘩然,都沒想到素日溫婉賢淑的皇后竟是這般模樣。
“太子妃和皇后無冤無仇,皇后娘娘為何要害太子妃?”
“也許不是害太子妃,是娘娘不喜整個東宮呢,我可聽說自打三皇子去了后,皇后娘娘神就不大好了。”
“也是,皇后娘娘膝下最爭氣的就是三皇子……畢竟當年太子殿下出事之后,也就三皇子得盡了好,一躍為皇上最寵的兒子,可誰想到……世事無常。”
眾人議論紛紛,朝中上下更是爭論不休。
五皇子知道皇后失手,連忙召集了親信大臣在書房慷慨陳詞力保皇后。
“娘娘為國母,實在無需這樣陷害太子妃,懇求皇上徹查還娘娘清白。”
然另有史爭執不下。
“證據確鑿,我大盛萬不能有如此國母。”
雙方各執一詞,在書房里吵了個昏天暗地。
而此時,謝瑤與顧長澤方回到東宮。
了宮第一件事,謝瑤便是趕忙讓顧長澤將上的裳換了,又找太醫令另尋了上好的藥。
“那天從太廟回來,孤半路便被人喊走,所以沒趕上與父皇一起。”
等他回去的時候,江臻早焦急地等待在皇宮大門口,告訴他事不好了。
顧長澤一路奔進慈寧宮,又在外面被人攔著。
手上的傷是權宜之計,然而謝瑤被困在慈寧宮,他也無甚心清洗,所以還是那天用扯開的袍止包扎的樣子,布散落,謝瑤瞧著上面模糊,連上藥的手都抖了。
“您也太不拿自己的子當回事了。”
“不算大傷。”
顧長澤看著抖落在傷口上的藥,不愿害怕,剛要扯了裳去自己包扎,就見謝瑤握住了他的手臂。
他抬起頭,對上那雙清溫的眸子。
“您上的傷夠多了,我也不想您每次都為了我這樣傷又不惜自己。”
在太后病了之前,剛為他找了藥膳調理子,這一轉眼舊傷又添新傷。
吸了吸鼻子,認認真真地看著顧長澤。
“殿下,您若不顧惜這子,日后大好河山四時朝暮,誰又陪我一同看呢?”
咚的一聲,顧長澤只覺得有什麼撞進了他心里,心跳隨著尾音落下的瞬間瘋狂跳,他看著謝瑤,滾了一下嚨。
“你盼著孤好嗎?”
“這是當然。”
穩住手,將帕子打,一點點給他清洗著傷口。
上沾了溫水,本是該疼的,顧長澤卻仿若不覺。
“你想日后與孤一起看這四時風景,在東宮?”
“我是您的太子妃,若不是我,難道還會是旁人嗎?”
謝瑤將他的傷口清洗罷,穩住了手將藥倒在他上。
“不,不是這樣,孤說的是……”
顧長澤的話到了一半猛地頓住,他看著謝瑤無知無覺的神,慢慢將后半段咽了回去。
“什麼?”
謝瑤半晌沒等到他的話,低頭看他。
顧長澤正垂著頭,便錯過了若有所思的眼神和微紅的耳垂。
謝瑤默不作聲地上著藥,卻在心中想起自己方才說過的話。
宮三個月,并不如起初那樣排斥著東宮,盼著顧長澤好,甚至忽然開始想。
以后若真沒了機會離開,這樣與顧長澤一同生活著,瑣碎又溫馨的日常,是否也極好?
*
清洗完了藥,江臻又匆匆來了顧長澤。
“你先換裳沐浴一番,孤讓下人給你備些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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