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甕中之鱉

戰北寒面無表：“……”

蕭令月隨手扔掉皮鞭，轉頭看到他的表，不苦笑道：“是不是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會這樣？”

好好說話，這些百姓本聽不進去。

非要用皮鞭恐嚇才行。

戰北寒低眸看著。

蕭令月輕聲道：“因為他們已經被馴化了。”

“馴化？”戰北寒皺眉。

“任何，只要方法用得對，都是可以被馴化的。”蕭令月平靜地說道，“人也不例外。”

“他們都只是普通人，被土匪抓到這暗無天日的鐵礦里，整天被皮鞭/打，不能說話不能跑。久而久之，不管他們愿不愿意，對皮鞭聲的順從和恐懼都已經植心里了。”

只要皮鞭一響，這些人就了沒有腦子的“”，讓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是長時間遭折磨形的本能。

說難聽一點，就像狗聽到哨聲，就會奔向主人一樣。

蕭令月語氣平靜幽冷：“這些土匪的手段很低端，只懂得用暴力強行馴化，對于心志堅定的人來說，基本沒用。”

“但就是因為土匪的手段簡單暴，那些心志堅定、不控制的人，反而容易被殺。土匪本沒耐心去慢慢折磨他們，不聽話就直接殺了！對他們來說最省事，還能殺儆猴。”

“敢冒頭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就都是一些容易被控制、弱聽話的普通人。”

“這種人馴化起來是最容易的，

就像他們一樣。”

但這并不是普通人的錯。

有人面對強權，寧死也不屈服。

但也有人會因為恐懼、害怕等緒，愿意卑躬屈膝，茍且生。

事實上，后者才是大多數人。

這種事也沒有對錯可言。

在蕭令月看來，他們都是土匪手下的害者，都是無辜的可憐人。

戰北寒淡淡道：“你說土匪的手段低，那什麼手段高？”

蕭令月幽幽說道：“真正手段高的人，是皮鞭加糖一起上，一邊打利用你，一邊給你點甜頭，還能做到不留痕跡！讓你以為他給的才是最好的，時間長了，心里就慢慢習慣了，最后整個心都被對方控制馴化，甚至還覺得甘之如飴！”

戰北寒嗤笑道：“一點甜頭就把自己賣了，這世上還有這麼蠢的人？”

蕭令月聳聳肩：“說起來簡單而已，用得好就不一樣了。”

這種手段也不是人人都玩得轉的。

商、手腕、能力、心，缺一不可。

關鍵還得有耐心。

戰北寒若有所思地看著：“你好像很了解這種手段？”

蕭令月一頓，笑道：“也不是很了解，以前見過幾次而已。”

戰北寒冷冷問：“在哪見的？”

蕭令月：“呃……”一時噎住了。

在哪見的……

在南燕太子，慕容曄邊見的。

論到縱人心，手腕之高端，無人能超出慕容曄。

這話就不好跟戰北寒說了。

“我也不記得了，就是以前見人用過……”蕭令月

含糊的搪塞。

話說到一半，不遠忽然傳來一聲靜。

兩人霎時轉頭去。

只見一小塊碎石滾落下來，渾狼狽不堪的男子抱著一個傷痕累累的昏迷男孩，手足無措的站在石頭后面，一臉呆滯的看著滿地狼藉的礦地。

繼而又看向他們兩人，灰撲撲的臉上出驚恐的表。

戰北寒眉眼一冷：“怎麼還有人？”

蕭令月也是一愣，隨即懊惱的反應過來：“糟糕，把他們給忘了！”

這男人所在的位置和其他百姓不同，剛剛趕走其他人時，蕭令月都沒想起他來。

立刻朝著男子快步走去。

男子嚇得抱懷里的孩子，步步往后退：“你們是什麼人？想干什麼？這里發生什麼事了？”

他就是在地上躺了一會兒，怎麼這些土匪全都死了？

跟他一起的其他奴隸也不見了。

還有被他砸死的黑人……

戰北寒和蕭令月也是一黑勁裝，看起來和黑人著相似，男子嚇得直往后退，心里驚恐的想著：這不會是黑人的同伙吧？

“你站著別，躲什麼？”蕭令月看到他如見厲鬼一般，哆哆嗦嗦的直往后退，不由氣笑了。

“我們不是土匪寨的人，我們是……”

話還沒說完，蕭令月驀地臉一變，閃往后一退。

“叮！”

一支銳利的弩箭猛然從上方來，釘在原本站立的位置上。

箭頭地三分，箭尾還在微微。

戰北寒和蕭令月同時抬頭去

。

“嗖嗖嗖……”

只見頭頂上方的缺口邊緣，無聲無息的冒出了數十個黑人影，手中鋼索一甩，穩穩扎在石壁上，猶如蜘蛛一般順著山一而下，輕巧的落在地上。

四面八方，呈包圍狀態，將整個礦地團團圍住。

站在不遠的男子嚇傻了眼：“這……這又是什麼人？”

沒人理會他。

所有黑人渾繃，一道道充滿殺意的目，如毒蛇一般盯住了礦地中心的戰北寒。

他們的首要目標，是沖著戰北寒來的。

男子也好，蕭令月也好，都只能算是附帶。

蕭令月緩緩站直，目冷冽一掃。

大約二十人左右。

清一的黑勁裝，黑布蒙面，只出一雙殺氣凜冽的鷙眼眸，手里握著刀。

這打扮，顯然和相國寺的刺客是一伙的！

他們之前聽到的腳步聲，也明顯來源于這些黑人。

但是——人數不對！

“上面還有！”蕭令月揚聲提醒一句，再次抬頭往上看。

昏暗的線下，只看到頭頂巖石缺口邊緣，還站著十幾個黑人，手里握著鐵質弓弩，一支支銳利的弩箭對準了下方。

戰北寒抬頭，冷冷瞇起眼睛，道：“既然都來了，還不敢出來見本王嗎？”

“哈哈哈……”一道怪氣的笑聲響起。

“翊王，好大的口氣啊！都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還敢這麼囂張！”

包圍在缺口邊緣的十幾名黑人，往旁邊退開，眾星捧月似的走出兩道人

影。

一道非常眼。

正是之前被死士保護著，跳崖逃走的二統領。

另一道影卻十分神，全包裹在黑斗篷中，戴著兜帽，只有一抹削瘦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