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祭日

    言棘在宋姨關的目中，拎著早餐出了門，似乎真的妥協了，連顧忱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也隻當沒看見。

    不過沒去顧氏，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工作室，權當副駕那人不存在。

    一直到言棘的影徹底消失在眼前，顧忱曄才確定他是被甩了，男人‘嗬’了一聲，拿出手機給謝方則打電話：“過來接我。”

    謝方則在聽到地址的時候就預料到，顧總可能是蹭太太的車被甩了，不然沒法解釋他為什麽會一大早出現在太太店鋪附近，還要讓他去接，到了才知道，況比他預想的更慘——不止被甩了，還沒駕照。

    看著顧忱曄那張繃沉的臉，謝方則生怕撞到槍口上，開門的作都格外諂，一路上更是連大氣都不敢。

    會議時，看著被罵得狗淋頭、恨不得以死謝罪的某位高管，他覺得自己早上的決定簡直太明智了，會議結束，謝方則窺著顧忱曄的臉，試探的道：“顧總，我去醫院查了查太太在神科的病例，已經打印出來了，您要不要……”

    他手裏著診斷報告，渾繃，腳尖朝外，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姿勢。

    顧忱曄翻文件的作一頓，掀眸，眼睛裏燃著暗火，一開口就是夾槍帶：“你是覺得自己工作容太，還是工資太高，你拿著良心不安？要浪費時間去做些不屬於你工作範疇的事？”

    謝方則急忙道：“抱歉顧總，我錯了，我馬上去工作。”

    生怕慢了一秒，工資就打了個折，他抱懷裏的文件夾，像隻驚的大耗子，轉頭就要開溜。

    “等等。”顧忱曄住他。

    謝方則一個急剎，“您還有什麽別的吩咐？”

    男人抿了下：“拿過來。”

    “……哦，好的。”

    他上前，將診斷報告雙手呈上。

    顧忱曄翻開，一行一行仔細往下看，越看眉頭皺得越。

    謝方則見他不說話，試探的低聲詢問：“顧總，那我出去了？”

    “十八歲生的病？”

    “應該是，這份報告是那時候出的，我查個京都所有的醫院，在這之前，太太沒有神科的診斷記錄。”

    “什麽原因造的？”

    “……”謝方則也很無奈，要不是顧總是他頂頭上司，他真想翻個白眼，又不是他老婆，他哪裏能知道：“太太沒有接過心理疏導，隻是吃了一段時間抑製病的藥，什麽原因造的不清楚，但醫生說這一年應該是遭了巨大的心理創傷。”

    顧忱曄：“……”

    他不說話，謝方則也不敢走，一時間，辦公室裏隻剩了紙業翻的‘莎莎’聲。

    ……

    一整天，言棘都非常忙，忙著和盛如故研究新的流行趨勢，忙著規劃店裏明年的走向和定位，忙著整理客戶名單，設計年會邀請函。

    臨到下班時，店裏來了個意想不到的客人，徐宴禮。

    男人的上帶著溫的笑，睫垂下，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請問，能設計男款的禮服嗎？”

    男士出席宴會穿的都是西裝，稍微弄點配飾就很華貴正式了，所以除了需要走紅毯的明星和網紅外，大部分人都是直接穿常服。

    雖然不認識徐宴禮，但他能出現在昨天那種場合，家境肯定不差，找定製也應該是找那些知名的設計師，而非言棘這種名不見經傳、還黑料纏的。

    言棘：“你有事找我？”

    男人輕笑：“找你定製服，算是事嗎？”

    “……”雖然知道這可能是個借口，但送上門來的錢，言棘斷沒有往外推的道理：“算，什麽場合穿？”

    一邊問，一邊拿紙筆，順手將桌上的尺纏在了手腕上。

    徐宴禮看著，淡淡吐出了兩個字：“祭日。”

    “砰……”

    是言棘不小心倒了桌上的杯子，幸好之前就預想過這種意外，怕毀壞設計稿，所以工作室裏用的都是有蓋的、能擰的杯子。

    在聽到‘祭日’兩個字時，那種沉甸甸的悶灼又湧上了心頭，心髒像是被一雙大手掐住，很痛，不上氣。

    張了張，一時不知道是該先去扶杯子，還是該先問話。

    徐宴禮先一步將杯子扶正，挑眉注視著人的臉：“你臉不怎麽好，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沒有，”言棘垂下眼睫，握著筆準備記錄他的要求：“什麽時候？”

    “設計服還要知道確切的時間？”

    “要考慮用什麽料，如果是夏天的話……”

    “新年的前一天。”徐宴禮語氣平緩，沒什麽波，就好像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

    言棘抿了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窒息越來越重，讓幾乎要握不住筆。

    姓徐、祭日、春節前一天……這種種的信息，都指向一個點。

    機械般走完了流程，將記錄好的要求放進文件袋：“一般十天出初稿，正常工期在30天到45天左右，到時候我們這邊會給你打電話。”

    徐宴禮點頭，抬手指了指腕表上的時間：“是不是下班了？一起吃個飯？”

    言棘：“好。”

    “想吃什麽？”

    “都行。”

    言棘對吃的不挑，以前急了沒飯吃的時候，還吃過幹稻草，如今心裏藏著事，更沒有吃東西的心，答應徐宴禮去吃飯，也是有事想問他。

    “那就挑一家你覺得好吃的吧，我剛回京都，對這邊不，也沒怎麽在外麵吃過飯。”

    言棘選了家附近的餐廳，味道談不上好，但勝在沒人，安靜。

    “叮咚。”

    的手機跳出來一條微信提示，是顧忱曄發的，隻有短短三個字：“來公司接我。”

    言棘沒回，看過後隨手將手機放進了包裏，和徐宴禮一道出了門。

    餐廳離的不遠，這個點到都不好停車，兩人就沒開車。

    點完餐，言棘看向徐宴禮，目沿著他的五廓細細打量：“你和徐夢冉認識？”

    “我是弟弟，”徐宴禮沒有瞞：“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有哮，小時候子骨又弱，京都的空氣質量太差，一年到頭犯病的時候比好的時候多，所以爸媽就把我送去了鄉下的外婆家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