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被他的緒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立刻上去，抱住了崢崢，一下一下輕著他的背，給他力量和安。

“別怕，姐姐在。”

“嗚嗚嗚！姐姐，我爸爸喝醉把我媽媽打死了，我以后再也沒有媽媽了。都怪我，沒有保護好媽媽，如果我能及時沖出來跟爸爸反抗，是不是就不會被爸爸打死了？嗚嗚嗚……”

池歡著他的頭發安:“崢崢，你聽我說，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媽媽的錯，是慕志剛！你千萬不要責怪自己，你什麼都沒做錯。”

一大一小抱著，看的沈宴的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明明上一次見面，慕崢崢還會眼睛亮晶晶地他姐夫，可一夕之間，就發生這樣的事……

沈宴暗嘆一口氣，來到民警面前:“您好，警察同志，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民警剛才本來想把這兩人趕走，可看到害者兒子喊姐姐，才允許他們靠前。

他問:“你們和池小蕓、慕崢崢是什麼關系？”

沈宴目看向池歡，想了想，坦然道:“這是他姐姐，我是他姐夫。”

姐姐？

民警翻了翻筆錄，據他們了解，這孩子是獨生子啊，哪兒來的姐姐姐夫？

沈宴干脆把池歡是曾經被池小蕓拋棄的孩子這件事給說了。

說一半留一半，警察還唏噓，而且慕崢崢這孩子孤苦伶仃的，有個人幫襯也好。

于是就把目前的調查結果跟沈宴二人一五一十地說了。

末了，又補充道:“我們來的時候，120已經到了，現在池小蕓的尸還在醫院的太平間里。兇犯已經逃跑，孩子又這麼小，我們原本還在發愁尸怎麼理，現在既然你們來了，就先去太平間把尸認領一下吧？”

沈宴側頭看了眼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兒的慕崢崢，點頭把這事兒應了下來。

“好，我們馬上過去。”

沈宴一刻也不耽誤，立馬帶著池歡和慕崢崢去了醫院。

太平間里氣息森冷，安靜得針落可聞，到充滿一奇異的消毒水味道。

池歡抓著沈宴的手，亦步亦趨的來到床前。

看著白布包裹下呈現出的人形廓，麻麻的恐懼突然從腳底爬到頭頂。

下意識抓了沈宴的手，沈宴回握，作為安。

“準備好了嗎？”

拉出尸前，醫生例行公事的問道。

池歡下意識看向沈宴。

看到他眸中令人心安的神，暗暗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接著，白布掀開。

盡管做好了充分心理準備，但看到池小蕓那張森白可怖的臉時，池歡還是有些抖。

突如其來的是一種無力的酸直沖鼻腔，激得眼眶都有些潤。

生命是如此脆弱。

池歡早就知道這個道理，可這是第一次直面。

明明白天還油舌，滿肚子心眼跟們周旋的人，現在卻會冰冷僵的躺在這里。

以前總聽人說，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現在看著池小蕓僵冰冷的尸，才深刻的理解了那句話的含義。

這時，醫生拿出來一個明袋子，到池歡手里:“這是逝者的，你們檢查一下，沒問題的話，就在這上面簽個字，領走吧。”

池歡把里面的東西掏出來看了看，是一些現金和存折。

應該省吃儉用存了好久，可是數字仍然得可憐。

這就是池小蕓乏善可陳的一生，死后，在一個薄薄的袋子里就裝得下。

事已至此，再多嘆也沒有意義，池歡得為接下來做打算。

把存著那些原封不地遞給慕崢崢。

“這都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你一定要收好。”

慕崢崢哭得人都有些不清醒了。

他哽咽著接過來，的抱在了口。

而沈宴在接收表上簽了字，這才帶著池歡和慕崢崢離開了太平間。

走廊里，他們剛出來，就有人上來遞名片。

“哥們兒，九山火葬場，有需要嗎？”

沈宴正愁不知道池小蕓的喪事怎麼辦，就有人遞了名片。

他立馬接了過來，隨意瞄了一眼，問道:“有發喪服務嗎？”

那人一聽，立馬變得激起來:“有的有的！你想要什麼級別的？我們這兒有……”

“打住。”

沈宴就不想了解這些，只淡聲道:“我要找最好的殮師。”

然后就是刷卡、付定金，沈宴不到一分鐘就把事定了下來。

可是把崢崢送回筒子樓的時候，他卻停在門口，怎麼也不肯進去。

“怎麼了？”池歡關切的蹲下子，想給他些鼓勵。

話還沒說，慕崢崢的小一撇，眼淚就啪嗒啪嗒的砸了下來。

“姐姐，我……我害怕。”

池歡以為他是害怕慕志剛跑回來，會對他拳打腳踢，就心疼的幫他把臉上的淚漬去，聲道:“放心吧，你爸這次，怕是永遠都回不來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安安穩穩的回去睡上一覺，明天我們再來看你，好嗎？”

崢崢眼淚流的更兇了:“不要！媽媽就是在這兒死的，我……我不敢回去。”

池歡心里一酸。

竟然忘了這一茬。

崢崢才這麼小，怎麼能自己一個人住在剛剛失去媽媽的房子里？

池歡不是圣母心，可是此此景，真的做不到無于衷。

只能把目投向沈宴，商量道:“要不，今天晚上先把他帶回去，湊合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