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如玉的嗓音使得這番話聽起來便像是有泠泠泉水緩緩流淌而過。

“我們沈家主要做的便是古董字畫。”沈墨言含笑道，“恰好，前段日子在國買到了一副，我認為很是不錯的畫。希今日可以拿出來和各位一同欣賞。”

沈家以億元拍下莉莉畫作這件事早就在業傳得沸沸揚揚。

大家都潛意識以為沈墨言打算拿的是這幅畫。

但是等聚燈打在了隨著畫軸緩緩展開的畫上時，眾人都為之震驚和詫異。

誰也沒想到，現在被放在舞臺上的畫竟然不是前些天拍賣會上的莉莉畫作！

這竟然是之前慈善拍賣上小眾畫家薔薇的另一幅作品《神魔》

當時在慈善拍賣會上，之前那幅畫讓人懷疑過真偽，而現如今另一幅也頗有爭議的畫卻被沈家高高掛起，作為沈家初回國的一個象征，著實是有些讓人覺著可笑。

先前在眾人面前直言這不可能是薔薇所畫的大師——陳老沉聲道，“沈家小子，這幅畫可不是真跡。你還是莫要拿出來了！這豈不是丟人現眼麼？”

“好歹沈家也算得上是業有名的世家！你拿這副假畫出來是在糊弄誰呢？去去去，把你前些日子拍的莉莉的畫作拿出來。”

當眾被人拆臺，沈墨言倒也不氣。

他角噙著淡淡笑意，看向陳老。

“沈家小子，這可不是開玩笑。”陳老又加重了語氣。

沈墨言頷首示意，“這確實不是開玩笑。這幅畫，我也請教過家中長輩同意才會拿來放在此。”

陳老皺起眉來。

白霜霜有些著急開口，“墨言哥哥，你別開玩笑！這幅畫是存在爭議的，那它的價值是否值得也是個問題！”

陳老順著花白胡須，緩緩點頭，“之前是老夫說得太過于絕對了。霜霜說得沒錯，這幅畫是爭議畫作，其中真偽難以辨別！這不適合放在這麼一個場合。還是換個穩妥些的好！”

“爭議？”沈墨言挑了挑眉。

一直站在人群之后的夏梵音抬高了聲音。

“這幅畫沒有爭議。這就是薔薇的畫作。”

這道聲音也瞬間讓眾人看向。

大家都想看看是誰敢在大師面前班門弄斧。

而人群格外自然地讓出了一條道來。

夏梵音坦然走出。

沈墨言眉眼之中多了幾分笑意。

“又是你。”陳老不悅道，“你當初高價買了那畫作。現如今難不是后悔，所以想著坑蒙拐騙讓人覺著這幅畫是真的，順道提升你之前那幅畫的價格不？”

夏梵音頓時啞然。

說句實話，還真沒想那麼多。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白霜霜一想到那天沈墨言同自己說的話，便忍不住對人嘲諷道，“你一個被夏家趕出家門的人也敢在這邊班門弄斧麼！”

“這可不是你能胡作非為的地方！”

夏梵音看著眼前對自己敵意很深的白霜霜，頓時笑出聲來。

白霜霜頓時愣住。

“你笑什麼笑！”有些著急地質問。

“沒笑什麼。”夏梵音看著那幅《神魔》，眼神稍有恍惚，片刻又定了定神，“這幅畫是薔薇所做。薔薇的畫作在飽璀璨時一直都以凌厲的筆鋒為特。”

“《一念之間》是這樣，《神魔》也是如此。興許很多人會覺著，這和薔薇以前的那些小調不同。但這同樣也是！可不是一個只會風花雪月的畫家！”

夏梵音說得振振有詞。

一字一句都在理之中。

在座有不也是鑒賞大師，自然清楚這番話到底有多是真的！

眾人左右看著彼此，竊竊私語討論著此事。

當眾被小輩質疑著實讓陳老拉不下臉來。

白霜霜更是跳腳地朝人囂道，“你不過是紙上談兵罷了。這畫是不是，陳老作為字畫大師能不知道麼！”

陳老順著花白的胡須，緩緩頷首。

不遠剛理完事趕來的白昭眉頭皺。

“你就不要班門弄斧了！到時候不就是把夏家的臉面丟在地上任人踩踏！”

白霜霜見夏梵音沒吭聲，越發覺著自己說的是對的。

的腦袋高高揚起，傲慢道，“你現在道個歉，我們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道歉？

夏梵音險些沒笑出聲來。

白霜霜是從哪兒看出來，自己會選擇道歉的？

白昭只覺著這件事不妥，他還未來得及上前勸說白霜霜別鬧，另一個人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莉莉？”

略帶遲疑和驚訝語氣的話在宴會上響起。

眾人都紛紛朝著說話的老外看去。

小老頭金發閉眼塌鼻梁。

鼻梁上架著一對綠豆般大小的眼鏡，上穿著破破爛爛，不知道修修補補多字的服。

白霜霜瞧人這副模樣，心生厭惡，眉頭皺起，嚷著，“快快快。把這個老乞丐趕出去！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怎麼什麼人都能被放進來！”

“乞丐？”小老頭推了推眼鏡，瞇眼瞧著白霜霜，“我可不是乞丐。沒想到這小姑娘瞧著人好看，倒是不會說話的。”

白霜霜頓時便不樂意了。

“你一個老乞丐，說誰呢！”

“霜霜！”兩道嚴厲呵斥的嗓音從不同地方傳來。

白昭從人群后闊步走來，沈墨言也從臺上走下。

白昭攥著白霜霜的手腕，“道歉。”

白霜霜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沒想到一直疼自己的哥哥竟然會讓自己給一個臭老頭道歉？

“我憑什麼要……”

白霜霜的話在聽見沈墨言說的話時，戛然而止。

“老師，您怎麼來也沒和我說一聲。”沈墨言關切地詢問道，“您千里迢迢從國外趕回來，再怎麼也該和學生說聲！”

小老頭子擺手，滿臉樂呵，“說什麼說。這不是知曉你好不容易回來，給你捧個場罷了。今兒下飛機太忙，沒來得及換服，你也別介意。”

沈墨言清楚這是自家老師從畫室出來就急匆匆地趕來，所以才如此不修邊幅。

對方是源自對自己的關才會這麼做。

他怎麼可能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