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學傻了。”
方墨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如果當初不是國安的領導找上我,我也有可能無意中釀大禍。”
“很多時候理論並不僅僅要對號座,還要結合實踐,他也許有不得不被殷叔叔所脅迫的理由。”
“未年人保護法最早立的初衷你知道嗎?”
“我清楚現在互聯網上,有很多行事乖張,甚至做事手段狠辣,誤歧途的未年,讓大家對未年人帶有偏見和有眼鏡。”
“可我們誰又敢保證,自己人生中的長道路沒有犯過錯呢?”
“這些人都有或多或的原因導致變這樣,年人犯罪難道就沒有因了嗎?”
“不……”
方墨搖搖頭;
“法律建立未年人保護法的本原因,就是因為他們還是孩子,還是未年人。”
“他們還有可塑,在未年的時候犯了錯,隻要不是違背人倫底線的事,我們都可以給他們第二次機會。”
“一個人即便骨子裏是邪惡的,隻要他在大是大非麵前有正義,那我們就不能篤定這個人是壞人。”
“加以導,他依舊是可塑之才。”
聽到這話,楚子航都氣笑了。
老大你他媽從哪兒來的聖母心?
“那你朋友宋玉雙親的事怎麽說?”
“難道宋玉的父母招惹他了?他如果明白大是大非……方墨。”
楚子航還想講道理,結果話還沒說完,方墨便是已經推開了車門。
殷斷武落網之後,一等功加。
方墨從職位上來講,已經高於劉尚華了。
尤其是本劉尚華對方墨還是比較敬畏的,所以他這個總指揮,反而沒有多說任何廢話。
就這樣皺著眉頭,盯著青年朝著那個老舊的巷子口走去。
方墨心中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聖母,而是聽了楚子航的一番話之後,思索了一下自己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倘若被人脅迫,做了這樣一件事之後,會用什麽手段明哲保。
最關鍵的一個點,那就是洗清幹係。
李文哲沒有嗎,他有……
暗門即是留給他自己向往明的一個通道,也是心惶恐無助之下,留給自己明哲保的最後底牌。
李文哲隻是做了個係統bug,卻故意留下了暗門。
時不時會回來看一下,自己的犯罪行為是否會東窗事發。
用楚子航的理論講,他這麽做的理由是出於恐懼。
可是用方墨的理論,他更傾向於愧疚。
是的,愧疚。
“遊失事距今一周的時間,他完全可以徹底刪除暗門。”
“可是還要時不時進來看一下,自己有沒有行跡敗,這就有些顯得不合常理了。”
“他不是害怕行跡敗,他是不知道這次配合殷叔叔的指示,又會害了多人,回來看看這些人是否健在。”
“他那個【暗門】不僅僅是連接bug的,還是連接乘客信息的。”
“宋玉雙親被栽贓嫁禍,他明明可以設置一個【炸彈】,如果我當時黑進宋玉雙親的手機采集證據,他留個【炸彈】,就算是我一進去也會發設置,直接清空手機的全部線索。”
“之後就算是我神通廣大,也沒辦法洗白宋玉雙親的冤屈。”
方墨喃喃自語了兩句,然後扭頭對著生悶氣的楚子航,道;
“不管出發點是什麽,我想知道他的理由。”
“而且在知道理由之前,我信奉無罪推論原則,我們不能把他當作罪犯,而應該當嫌疑人。”
“既然是嫌疑人,那他就還有人權,他還有疼自己的雙親,還有自己的家。”
“我跟他接過,他父母並不知道他懂黑客的技。”
“國安的貿然闖,會破壞這份寧靜,我不想這樣。”
“因為……”
方墨頓了頓,眼神變得和了幾分;
“當初組織的高層就是這樣做的,如果當時不是僥幸老爹老娘都不在家。”
“大概我一個初中生被審訊的事就要上新聞了。”
“我自己淋過雨,所以想為他撐下傘。”
那年方墨十四,因為黑超級電腦的緣故,整個小區封鎖,門口封路。
其他鄰居回不了家在大門口圍坐一團。
直到最後,眼瞅著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從方墨家走了出來,那時候各種流言蜚語四溢。
無數人對著這個年的孩子指指點點。
有人說他是大公司老總的私生子,說他母親私生活不幹淨。
有人說他招惹了富二代同學,那些黑人就是對方家中的保鏢!
若不是小時候經曆過殷叔叔被人冤枉,但也依舊平常心看待的事,麵對這些指指點點,方墨練就了一顆大心髒。
恐怕就心理扭曲了。
方墨對於李文哲的看法和立場,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有的同事覺得是撿到寶了,港城國安未來也許有機會攬活下一位‘崢’,一臉興。
有的同事覺得這年深不可測,恐怖如斯。
這麽小就配合犯罪,將來肯定會誤歧途。
而自己,卻隻聯想到了他自己。
他是唯一能和李文哲同的人。
他不想當英雄,從來都不!
隻是他限於職責位高權重,站在了這裏,推著他不得不往前走。
如果李文哲想過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學生的生活。
在他釀大錯之前,又何必對他這樣一個孩子咄咄人?
在經過他本人同意之前,又何必剝奪一個想要當普通人的天才,作為普通人的權利?
起碼目前為止,宋玉雙親是安全的。
那份名單被黑掉,也沒有造不好的影響,甚至反而間接幫了他黑客之王一次。
其他同事怎麽想,方墨不知道,但他想到的隻有自己。
他捫心自問,自己想當這個黑客之王嗎?
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他想和李文哲聊聊,他想知道這小家夥是否有什麽難言之……
想到這裏,方墨邁開長走進了小巷子。
楚子航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來回變換了好一番;
“劉總指揮,萬一那個小孩家裏有什麽熱武,威脅到老大的安全怎麽辦?你們就真的這樣眼瞅著老大一個人進去啊?”
劉尚華聳聳肩,雙手握著方向盤。
“放心,你沒發現‘蕓’王從剛才開始就不見了嗎?”
這話一出,楚子航先是一愣。
旋即才一拍後腦勺暗罵自己杞人憂天。
微微才鬆了口氣,一屁靠在了椅背上。
腦子裏,則是思索著浩正鋼鐵廠和華夏互聯網界的幾個大鱷,又有什麽利益衝突或者矛盾。
非要讓殷斷武找機會置他們於死地。
據他調查到的況,殷斷武自從十年前來到港城,幾乎就沒有和地這些頂尖頭部企業打過什麽道。
上一次,宋玉雙親那件事‘鬼牌’這個組織又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呢?
馬學九一眾互聯網大鱷應該和組織沒什麽矛盾吧?
想到這裏,楚子航眉頭鎖。
……
另一邊,方墨已經走進了巷子裏。
李文哲家裏條件不錯,在這個破舊的小巷子裏,居然有一個獨棟的居民樓平房,是他們家的。
方墨雖然沒有跟著李文哲,但是前腳可是剛看到李文哲父母走進去的。
他剛才就是注意到了年的雙親回家,才想到要阻止國安的人跳出去攤牌。
如果讓李文哲的父母知道他背地裏做的那些事,或許在爹媽的眼中,他這個親生兒子就要變一個怪胎了。
畢竟,同齡人在這個年紀,其他的小孩子不是上學念書放學練習琴棋書畫,就是課餘時間,麵對各種各樣應接不暇的補課班忙得不可開,連個談的時間都沒有。
結果李文哲竟然都已經為了,有能力驚國安這種方組織的黑客高手了。
正常人的父母,誰知道了這種事不得被震撼到啊!
咚咚咚——
下一刻,方墨上前兩步,敲了敲房門。
很快,那個平房的鐵門後麵,便是傳來一道略微有些稚的聲音。
“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