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機會了。”唐方在法海的耳邊冷冷地道。

    一手，便點向法海的最那一抹生命的印跡，唐方幾乎用自己的全部道法，才設下了他自認為自己完無缺的這個局，只要為這個掌局者，他便可以控制了所有，當然其中也包括了——法海！

    只要這一擊致命，唐方便可以了卻所有，包括當年在趕大會上，自己親口對王雲許下的承諾。

    唐方的心此時欣喜若狂。

    一切將由此結束，唐方都沒想到，這一切看似遙不可及的，卻來得如此簡單。

    一指點中了法海的眉心，洶湧如般的念力，毫不留地穿越了法海的子，法海渾如遭雷擊，頓時整個人煙消雲散。

    唐方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這個號稱幾乎在地上最強的男人，能夠終於在自己的手中化為灰燼，連唐方都想不到一切都會如此順利。

    雖然唐方有過地府七日的淬煉，有有過天人四衰的經曆，在這個人世間，已經算得上絕無僅有的人，但是當面對面對五百年前就可以單手滅天下的法海，心中其實早已經未戰先怯了。

    但是他的格決定了他的人生便如過河之卒一般，日拱一卒，雖然慢，但是就算是面對著對方的主帥，他也絕無後退的道理。

    小卒能有吃掉主帥的可能，而唐方也有戰勝法海的機會。

    唐方負手天。

    天空中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他。

    唐方渾虎軀一震，看著天空中這雙碩大無比的眼睛。

    一個聲音從天空中悠悠的傳來：“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參悟了。”

    這個聲音，似乎讓唐方猛地一下從夢中驚醒，如同一個麗的夢幻泡影一般，噗哧一下，在這雙眼睛下化為了空氣。

    唐方覺得渾大汗淋漓，他第一次到如此的害怕，即便是在自己的天地中，即便是在這個天上地下只有他為尊的地方。

    他第一次到了如同走失的稚子一般的孤獨……

    “但，還是差了那麼一點，就差了那麼一點點……”

    這種古樸而深重的氣息，似乎隨著這空白的天地在流著，唐方的覺，仿佛有生至死，然後死後再生。

    這種覺，唐方曾經在王家古墳中經曆過一次，而那一次唐方似乎經曆了百年的歲月，而如今，這百年的歲月就如同寸短的一般，短暫，而又綿長之際。

    唐方的，時而如同一個咿呀學語的嬰兒，對世界茫然無知，時而如同蹣跚學步的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時而如同一個垂垂老去的老者，用一輩子的時，填充了他的記憶。

    而這種，更千百次的重複著，時空沒有變化，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天地依然空無一，但是唐方卻覺到，似乎一種莫名的東西在飛快流著，玄之又玄，顛妙之極。

    唐方囈語道：“這……這難道就是——歲月……”

    噔！

    一個聲響在唐方的心中響起，唐方抬眼去，天空中依然明澈無比，只是在遠方，一個遙不可及的距離，赫然矗立著五擎天大柱！

    唐方汗水已經了衫。

    他已經認出了這五擎天大柱是何，那是五參天聳立的五指頭！

    天空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沒錯，這，就是歲月的力量……”

    唐方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油然而生，他已經明白自己和眼前法海的差距，他已經明白，他和法海之間的差距，已經不能用“差距”二字來形容，因為本不存在可比，他只是那個永遠翻不出如來佛手心的猢猻一樣，任憑如何折騰，他永遠只能是，這個男人手掌中的一個笑話！

    苦的聲音從唐方的裡發出：“你為什麼不殺我……”

    “我只是讓你一下，歲月的力量，我曆練了五百年，才堪堪領悟的力量，在人界，沒有人可以阻攔我，我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只是想了由死而生的力量，只是可笑我，參悟了五百年，也僅僅只能參悟歲月，而參悟不了回……”

    “回！”唐方渾一，不由自主的回應道，“回的力量。什麼是回的力量。”

    天空中的聲音響起，道：“告訴你也無妨，你若是能參悟，對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不過唐方，依你我人世之力，想參悟回，何其之難，因為我們生於回，便死於回，無論仙，道，皆是回，三之變也好，天人五衰也罷，皆是回，破碎虛空，非我不能，實我不願。”

    天下間居然有人不願仙得道，或許說出去，對於每一個道門中的人，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但是當這句話出自於算得上是這人世第一人，甚至突破了天人五衰的法海來說，便變得一切都那麼順理章。

    “修仙得道，不過是由一個回跳另外的一個回罷了……天地的掌控依然在，我既以擺了一個回，又何必再作繭自縛，進下一個回？”

    “你就不怕有遭一日，我參悟了回，轉過來殺了你！”

    天空中忽然傳來笑聲，如同一個聽到了一個好笑到了極點的笑話：“贏勾轉世回幾千幾百世，便是為了親回，回之力，我固步自封五百年，在綿長悠久的歲月中歲月的力量，連我二人都無法參悟回……你？”

    天空中的話鋒忽然一轉：“也許，你能。”

    唐方一震，幾乎不敢相信法海的話道：“我能？”

    “因為，你就是真正的僵真主——贏勾。”

    法海長長的一歎，道：“他終於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唐方問道，“什麼意思。”

    “在我之前，贏勾所有的一切都是周而複始的回，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重複著前世的生命，直到你這一世。他才想明白。”

    “他想明白什麼。”

    “破而後立，參悟回。”

    “若是在我之前，贏勾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宿主的話，到了你這裡，他則完全想明白了，你不是他的嫁，而他才是你的嫁。”

    唐方道：“若是他了我的嫁，他豈不是……”

    那個聲音啞然失笑道：“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本就是不分彼此，你若是能參悟回，豈不是他能參悟回，贏勾能夠想明白這一點，不僅僅需要勇氣，更是需要累世的勇氣。他終於踏出了這一步，雖然不敢說全都拜我所賜，但是，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我，沒有我，同樣不會有今日的他。”

    “什麼是回。”

    “生死的循環，就如同一個圈，有始而起由終而終，三界六道，皆是如此，世間只有一人能夠參悟回。他就是我們僵的創世之祖，蚩尤。除他之外，無論是僵三祖，還是我，亦或者是那些早已經自以為參悟天道，得道仙的人，皆在回之中，看不，不到，自然也跳不出。”

    “你呢？”

    “就差了那麼一點，就差了那麼一點。”

    唐方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已經很不錯了。”

    聲音微笑道：“謝謝謬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