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都要沒了,那送出去的孫子肯定是要接回來的。徐姚氏心里的不甘卻是又燥了起來,謝氏生的這個孫子不是不喜,只是一想到兒子會和齊恩候府的嫡婚,他們肯定也是會有孩子的,到時候自己孫子的脈那般高貴,哪里是謝氏那小門小戶生出來的種能比得了的,這才毫不猶豫的送了出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到頭來還是要把謝氏的兒子給接回來,最后他竟是老徐家惟一的脈傳承。
“好好,那是我老徐家的,自然是要接回來為你供奉香火的,你放心吧。”
徐守宗的嚨里被堵了,他順不過來氣,雙眼瞪得老大的瞪著父親母親。
或許是不甘心吧,他抬起手想抓住什麼,可是什麼也抓不住,最后重重的墜了下去,著青的帳頂,死不瞑目。
“兒啊,兒啊……。”
徐姚氏的聲音都喊嘶啞了,也沒能再把徐守宗給喚醒。
登枝巷徐家周圍還有齊恩候府安排的眼線,得到徐守宗咽氣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送往齊恩候府。
“死了好,死了干凈。”齊思候松了口氣,扭頭對滿眼懟怨的孟夫人說:“你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玥姐兒,好知道能傷害到的人已經沒有了,不要再胡思想。”
孟夫人頜首,快步往簡筱玥的屋里走去。
簡筱玥從京兆衙門回來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里,自己不主說話,侍書說的話也不作回應。侍書很奇怪,也很擔心,明明事都得到了解決,姑娘怎麼還是悶悶不樂的,反而覺得比之先前更為嚴重。
“姑娘,今天一整天還沒吃點東西呢,廚下灶上還煨著燕窩粥呢,奴婢去端一碗過來,姑娘嘗嘗吧。”
簡筱玥不作聲,侍書當是默認,退出去端粥。
等到屋里一清靜,簡筱玥這才眨了眨眼睛,有風拂進窗來,拂過臉頰,輕的多讓回了些魂,微微撇頭看到一旁的繡籃里放著的銅剪,不由自主的拿在手里。
眼淚徒然就翻出眼眶,猝不及防的滴墜在剪子尖尖上。腦海里浮現了回府時聽到的那些關于自己的非議,連累齊恩候府的聲譽損,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連死了也是無去見地底下的烈祖烈宗。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
簡筱玥鉆進了一條死胡筒里,仿佛前面的路已經到頭,后又是那些喋喋不休的議論的攻擊聲,恍惚間得用剪子尖尖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玥姐兒,你在干什麼?”
突然一聲驚慌的尖聲沖破耳,簡筱玥剛剛回神時,手里的剪子將將被孟夫人給奪過去,然后被丟得遠遠的。的握著兒的手,看著兒的眼淚孟夫人心疼不已,“你這是干什麼?你怎麼能做這樣的傻事?我和你父親還活著呢,你要死了,我和你父親該如何是好?難道讓我們也和你一起走上這條不歸路嗎?”
簡筱玥搖著頭,沒有這樣想,想讓父親母親好好活著,“不是的,不是的,阿娘,兒不是這樣想的,兒只是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那些人的議論聲就像附骨之蛆,一字一句都得我不想活下去。”
“你是我齊恩候府尊貴的嫡,你管那結長舌婦做什麼?那些人就是見不得你好,這才攻擊你想你難堪罷了。玥姐兒,這世間之事本來就是千難萬難,你只有闖過去了才會有另一番天地,你要是敢走上那條路,豈不是枉費了我與你父親對你的多年教誨?”
孟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著,眼里泛著殷切的,想聽到或者看到兒答應不會再做出這樣悔恨終的事。
簡筱玥靠在母親懷里,哭得好不悲傷,“都是兒的錯,不僅自己的清譽損,還連累了整個齊恩候府被人議論,阿娘,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我不準你胡說。”孟夫人輕輕的著兒的后背,聲音輕的安著的緒,“我們齊恩候府在京城百年不倒,難道被人說幾句就能毀掉清譽?你也太小看你阿爹了,太小看你阿娘了。玥姐兒,凡事想開些,那些無關要的事,無關經的人,都不值得你為他們付出命,你懂嗎?”
好像懂,又好像不懂,總之簡筱玥這會子心里好多了。又聽阿娘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徐守宗死了,那個傷害你的蓄牲終于死了。”
當時在公堂上只掃了一眼徐守宗,但也知道他已經病膏肓,是一副死相,沒想到這麼快死訊就傳來了。簡筱玥此時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樣的心,就是覺得很糟心,“即便知道他接近兒是不安好心,可若是兒當時明確拒絕,我與他就都不會落到今時這樣的結局和地步,阿娘,我也有錯,我也有錯。”
能看這一點,孟夫人覺得兒這場罪沒有白,“我和你阿爹商量好了,再過幾日我就帶著你回老家去一趟,看看你外祖母,咱們你外祖家多住些日子,那里風景好,總會讓你忘卻這里煩惱事的。”
簡筱玥只將母親抱得更,“那咱們不等了,明日就走好不好?阿娘,我是一刻也不想留在京城了。”
孟夫人想到了與候爺的三日約定,因為沒有得到準信兒,也不好告訴兒真相,“收拾東西也得收拾好幾日了,不著急,而且咱們就留在府里,哪兒都不去,不會有些閑言碎語傳到你耳里擾你清靜的。”
簡筱玥沒有多想,阿娘既然這樣決定,也就只能聽從,“好吧。”
這邊語聲一落,那邊管家匆匆趕來,急道:“夫人,姑娘,宮里來旨了,候爺請你們穿戴整齊速速到前廳接旨。”
孟夫人眼皮子一跳,驚道:“好好的,怎麼會來旨意?那傳旨公公可有說什麼?”
管家搖頭道:“那傳旨公公笑意盈盈地,端著一副彌勒佛的樣式兒,也瞧不出什麼來。”
宮里那些傳旨的公公哪個不是人兒?就算傳的旨意是抄家滅門的旨意,也能保持一副笑臉來。孟夫人心里在猜測是不是陛下知道了這件事,下旨來叱責候爺管家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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