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這話一問出來，不僅是他自己，整個廳堂里的所有人都死死地盯著張諾。

張諾被幾人看得有點張，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后說道，

“暫時無法治愈，只能預防！”

李世民等人頓時就垂下了腦袋，還深深地不甘地嘆了口氣，看來小張掌柜也是沒法治愈啊。

本來他們還抱有一希的，畢竟，不在這個時代，簡直無法想象天花的恐怖。

作為一種致死率極高的傳染病，天花只要發，幾乎就是整村、甚至整縣的傳染，然后大面積的死人。

現在大唐還有很多染了天花卻還沒死的，就被丟到一個與世隔絕的村落里自生自滅，這樣的村子，一般就被人稱為麻風村。

可以說，由于那種村子里無醫無藥、沒吃沒喝，而且都是一群等死的人，所以簡直是世間最慘烈、最黑暗、最沉淪的地方。

但就是這樣，府以及當地還是怕得要死，基本上都是大軍封鎖，只要有人想要從里面出來，一律遠程殺，怕的就是染更多人。

無數名醫想盡辦法，也沒法拿出一個有效的治愈辦法，只要染了天花，基本上只能等死。

李世民君臣幾人，原本還抱有一希，說不定屢有驚人之舉的小張掌柜能一舉打破這個桎梏，救人于水火，沒想到卻得到這麼個結果。

不過他們也沒多想，畢竟天花這東西確實嚇人，出了名的絕癥，治不好也是正常，只能說理之外意料之中吧。

可是孫思邈不一樣，作為一個醫生，還是一個名醫，他敏銳的發現了張諾話里包含的另外一層意思。

想到這一點的他，呼吸都不自覺的急促起來了，臉漲得通紅，地抓住張諾的袖，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由此可見他是何等的激，

“你…你…你，你剛才說你能預防天花，是不是真的？”

張諾點了點頭，這點確實沒錯，后世只要是新生兒，誰還沒接種過疫苗啊，而牛痘疫苗防治天花的故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啊。

李世民等人也反應過來了，徹底不淡定了，不能治愈但是可以防治？

這也也比現在束手無策要好得多啊，現在是什麼？現在是只要發現就只能扔到麻風村等死，但凡有點辦法都不會這樣啊！

要知道，傳染病在這個年代，是真的能滅掉一個國家的存在，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張諾被眼前這幾人激的樣子搞得哭笑不得，只得慢慢說道，

“我說，老孫，你能不能先把手放開，讓我慢慢說，別把我袖子扯壞了，這服還是我媳婦兒給我買的，還沒穿沒幾次呢！”

孫思邈這會兒也是緩了過來，剛剛是在是因為初聽到這個消息太激了，現在聽到小張掌柜這麼一打趣，自然就放開了雙手。

但手是分開了，可人沒走啊，死死的看著張諾，就期著能從他這兒聽到一些真實的消息。全本.qbxsw.

作為一個醫生，還是一個走南闖北的行醫，他看到了太多了由于天花導致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了，這可不是開玩笑。

真的就是只要有一個人染病，不僅僅是他們家庭，連整個村、鎮都會被連累，好多憤怒起來的居民，甚至害怕之下，本不管其他，直接放火燒死病人的都有。

孫思邈作為一個立志于治病救人的醫生，自然也對天花研究過，但是一直以來別說防治了，基本上就找不到任何辦法。

可如今這位道法通神，且醫不弱于他的小張掌柜說有辦法防治，這讓他看到了徹底治愈的希。

可不是嘛，只要能防治，那麼染的人就會越來越，那將來等那些染者全都治愈了，或者死了，不就等于說消滅天花了嘛？

這也難怪他激了。

張諾稍稍一琢磨，整理了一下措辭，就慢慢的說道，

“我不知道老孫你見沒見過，牛痘，牛痘是發生在牛上的一種病，它的癥狀通常是在母牛的**部位出現局部潰爛。”

“該病可通過接傳染給人類，多見于員、屠宰場工人，患者皮上出現丘疹，這些丘疹慢慢發展水皰、膿皰，還會出現一些其他的癥狀。”

“我初次見到此類癥狀的時候，就大吃一驚，因為這癥狀跟天花簡直一模一樣，只不過癥狀沒有天花那麼嚇人而已。”

“人若染該病只會產生輕微不適，并產生此病的抵抗力。之后便再也不會染這種病了，也就是說一輩子只是得一次牛天花而已。”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只要得過一次牛天花，就這輩子不會染上天花了，哪怕是去麻風村里面走走都沒事！”

聽到這里孫思邈簡直目瞪口呆，還有這種說法？

這聽起來怎麼不像是治病，反而有點像是道法或者其他神神叨叨的巫？

得過一次類似的病就再也不得了？這是哪種醫理？不用藥不用針灸更不考慮君臣輔佐，是何道理。

現在孫思邈滿腦子都是剛剛張諾所說的防治方法，這簡直跟他畢生所學完全相悖了。

他歷來都是要想辦法讓人不生病、痊愈，可張諾這兒卻是主讓人染上病，然后通過染上小病來防治大病，并且還很有效？

他不擔心張諾騙他，畢竟這種事之后肯定是要去驗證的，而是他想弄懂這里面的醫理，他有種覺，這是一門極為深的學問，而小張掌柜說不定在這門學問上造詣極深。

其實孫思邈的想法是對的，接種牛痘防治天花，不僅僅涉及到了病毒學，還有人免疫系統認知等相關知識。

這些知識跟中醫現有的理論系完全不搭，后世單單一個病毒學，如果深研究進去都需要窮極一生了。

所以，也就難免現在孫思邈弄不懂里面的玄機了，不過張諾這會兒也沒辦法詳細講解。

因為如果要講解，總得讓人知道病毒是什麼，可如果要講解病毒是什麼，是不是就得有顯微鏡讓人看見？

這會兒張諾去哪兒弄顯微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