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阿姨。”
明叔篤定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可明溪卻因著這樣的回答,陷一團迷惘中。
“阿姨?”
明叔點點頭,接著說道:“簡小姐是夫人的表妹,在一眾親戚里面,和夫人的關系很是親近,當年夫人在彌留之際最放心不下的除了您之外,就是這位表小姐了,所以我每年往個人賬戶匯款,也都是遵從夫人的意思,夫人可憐孤苦無依,讓我多加照應。”
明溪將信將疑的聽完明叔的話,秀眉斂了斂。
須臾。
明溪說道:“怎麼從來沒聽您提起過,我還有這樣一個表阿姨。”
“這件事說來話長,簡小姐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發展事業,極回國,您又忙著自己的事,很難有機會跟您提起這些,最主要的原因……”明叔嘆息一聲,繼而又說:“……也是在擔心您,因此回想起那段傷心往事。”
傷心往事……
明溪暗自咀嚼著這幾個字。
說實話,其實對父母的死并沒有那種刻骨銘心的心痛。
腦海中本記不起當年車禍的細枝末節。
人就是這樣。
只要不曾親眼看到,無法回想起那些刻骨銘心的畫面,就很難對其產生共鳴。
明溪即是如此。
甚至。
潛意識當中,還總是會覺得,當年明叔告訴他父母過世的消息,只是一場夢而已。
明溪靜靜睨著明叔。
明叔的話看似無懈可擊,可就是約中覺得,明叔說的并非事真相。
若說以前明溪對明叔百分百的信任,那麼經過這件事之后,已經不敢再輕信任何人了。
既然在明叔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麼就自己去找答案。
無論如何,都要弄清楚整件事。
明溪收回思緒。
“明叔,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您請說。”
“請您安排我和簡秋見一面。”
雖然明叔說簡秋是表阿姨,可明溪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好,這句阿姨自然是不出口的。
明叔立刻說道:“我盡快幫您安排,您何時有空?”
“就明晚吧。”
“好的明溪小姐。”
-
明溪走出書房時問傭人,小月亮這會兒在做什麼。
傭人很是恭敬地答:“林小姐陪著月亮小姐正在房間里面學習。”
明溪臉上閃過一欣。
推開小月亮的房門時,一大一小兩個影正并排坐在筆記本電腦前。
電腦是沒有外聯鼠標的。
明溪看著小家伙兒練運用快捷鍵作電腦的模樣,驚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認識的那個小家伙兒嗎?
小月亮比較認真,連明溪進來也沒有發現。
林妍最是警惕,第一時間便轉過頭來。
明溪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林妍沒有說話,只是示意明溪看看小月亮行云流水般的作手法。
臉上的欣與自豪,仿佛小月亮是的親生兒似的。
之后林妍從座位上起來,順手拿過放在一旁的包包。
因著擔心打攪小月亮的專注度,林妍作很輕,然后輕手躡腳地和明溪走出房間。
“干嘛推我出來,我還想多看一會兒!”
明溪儼然沒有看夠兒那麼厲害的一面,有些意猶未盡。
林妍卻表嚴肅地對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林妍極這麼認真嚴肅,明溪意識到事的嚴重,吩咐傭人看著點小月亮別傷,自己則拉著林妍回了臥室。
臥室門關閉時,林妍抬手向自己包,卻遲疑著沒有第一時間將包里面的東西拿出來。
示意明溪先坐下。
明溪只好聽話地坐在了臥室臺榻榻米上。
林妍隨即坐在對面。
窗外亮著金的院燈,窗邊對坐著兩道婀娜影。
“到底是什麼事,你說吧,什麼事我都可以承。”
明溪覺得,這世上不會再有什麼事,比小月亮的健康還要重要,還能輕易左右的緒。
連顧清也不行。
林妍這才將手向挎包,從里面拿出一組照片放在兩人面前的矮桌上。
“你先看看吧。”
明溪垂眸看了一眼照片,這是一起車禍的現場照。
狐疑地將照片拿起,仔細翻看了一番。
三輛車撞在一起,幾乎每一輛都被撞得面目全非。
車上沒有人。
但明溪記得自家車牌的號碼,其中一輛就是當年爸爸明斯乾駕駛的那一輛車。
按理說當年車禍的現場照,不應該只是空車,至也該有一些帶人的照片才對。
看來林妍在整理這些照片時,故意將那些帶人的放起來,就是擔心看了會傷心難過。
“沒什麼特別的。”
“你再仔細看看。”
明溪又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其中一輛車上是沒有車牌的,并且看上去比較嶄新,應該是一輛沒有來得及安裝牌照的新車。
“這輛車沒有拍照。”
“問題就出在這里,你知道這輛車的車主是誰嗎?”
明溪狐疑地皺皺眉:“誰?”
“司辰的爸爸。”
明溪不由蹙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司辰的爸爸和這起車禍有關?”
“當年所有證據都表明,司良河是這起事故的肇事者。”林妍又補充說:“但是他和妻子當場斃命,后來事故被認定為通意外,也就不了了之了,對了,當年司辰也坐在車上,但他在后排,這才幸免于難。”33qxs.m
明溪斂眉。
“你拿到的這些資料,明叔不可能不知道,可他為什麼要說,這起車禍和顧家有關?”
“大概是因為,司良河肇事前,公司破產,欠了巨額債務無法償還,其中一家債權人就是顧硯名。”
明溪狐疑道:“這也不至于讓明叔懷疑顧家啊?”
林妍繼而又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給明溪。
文件中記錄著,顧硯名在司良河夫妻死后,不顧自己的損失,為司良河償還了所有債務,司辰這才可以順利繼承司良河留下的財產。
后來。
顧硯名甚至還找了同為司姓的世收留了司辰,這才讓小小年紀的他,不至于孤苦無依流落街頭。
這一系列舉,的確很反常。
明溪聽后也覺得奇怪。
林妍再次說出自己的疑:“司良河當年應該是一心赴死的,但如果他只是因著巨額債務,準備帶著全家赴死,不至于特別準備一輛新車,這一點就很反常。”
“很明顯,他是出于某種目的,想在死前拉上明叔叔一起,但是據我了解,司家和明家沒有任何恩怨,甚至連集都沒有,他又為什麼非要至明叔叔于死地?”
“而顧家和明家早些年是有過一些生意上的的,所以我覺得,明叔的懷疑也不是沒有道理。”
林妍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自己的分析。
明溪突然覺得有點耳鳴,林妍的聲音已經聽得不是特別清晰。
直到林妍發現的異樣,才手在眼前晃了晃:“溪溪?”
“嗯?”
明溪這才回過神。
林妍看著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不希這件事和顧家有關,放心,我還會持續關注。”
林妍微頓,又捧起明溪的臉頰了,哄著說:“放輕松,我拿到的這些資料你也看過了,就顧家和明家的那點生意來說,你覺得顧家有可能置人于死地嗎?完全不合邏輯!”
不得不說,林妍給明溪吃了一顆定心丸。
懸著的心稍稍放松下來。
-
晚上。
明溪把小月亮哄睡之后,明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七八糟想一大堆,想些什麼又不清楚。
在嘗試了許久之后,明溪仍然沒有睡意,索就重新拿起了手機。
下班回來時,因著要跟明叔談事,明溪將手機調了靜音。
突然解鎖屏幕時,微信上的幾十條消息讓驚了一下。
明溪原以為是顧清發來的信息,沒想,竟然是江城暮。
明溪狐疑地點開江城暮的對話框,看了消息容后,眉頭越蹙越。
【嫂子,顧爺被人下藥了,你管不管?】
【嫂子?】
【我們在渝州夜總會】
【嫂子?呼嫂子?】
……
最后一條消息是在五分鐘前,與第一條消息相隔近三十分鐘。
鬼才信江城暮的話!
這麼長時間,要是真有事,早就被送進醫院了,江城暮哪還能有心思給發微信消息?
明溪準備無視。
可江城暮的視頻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明溪遲疑了下方才接聽電話。
江城暮放大的俊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他后的線很昏暗,背景音樂是那首很經典的crazyinlove。
見到明溪的一瞬,江城暮險些驚得口。
“woc……嫂子,你上是穿著睡麼!”
只聽江城暮慘一聲,手機屏幕畫面也狠狠抖了幾下。
然后江城暮穩了穩形,立刻將攝像頭朝向沙發。
顧清正靠在沙發靠背上。
明溪看到他上穿著一件白襯衫,前的兩三枚紐扣都被扯開,出淺麥的皮。
他許是有些燥熱,畫面里還在不停地拉扯著上的襯衫領口,眼見著第四枚紐扣都被扯開了。
明溪見狀眉頭一皺:“怎麼不送他去醫院?”
江城暮解釋說:“發現的及時,顧爺就喝了一口,神志還有點清晰,說什麼都不肯去醫院,畢竟顧爺現在也算是半個公眾人,八是擔心被人下藥的事傳出去,說吧?”
這個解釋倒也合合理。
但是。
明溪依然不想管!
語氣淡淡地說道:“既然沒喝多,神志也清晰,休息一下應該就沒事了,記得給他多喝點水,有助于排除殘余的藥效。”
“……”
明溪話說完,明顯見到畫面里顧清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這男人得很,又有之前葉思穎的教訓,怎麼可能同樣的錯誤犯兩次?
明溪打死也不相信顧清真的被人下了藥。
隨著江城暮的一聲慘,手機屏幕再次猛烈的抖了幾下。
爾后畫面一轉。
對面的沙發上竟還坐著幾個著單薄,致臉蛋兒上畫著濃妝的人。
其中有人在喚著顧清的名字,他醒一醒,剛剛點好的歌對唱馬上就播放了。
甚至還有一個年輕漂亮,相對清純一些的孩兒,起朝著顧清的方向走過去,消失在攝像頭可以捕捉到的范圍。
背景音樂中隨即傳來一陣滴滴的孩聲音:“顧,我扶您到房間里面睡好不好嘛?我按手法很厲害的喲,保證讓你、仙、、死!”
明溪:“……”
江城暮假意將那孩兒趕去一邊:“唉唉,干嘛呢?顧爺也是你能的?”
“哼,我這不是為了顧著想嗎?那種藥藥效很厲害的,本無法自己化解,要是我不幫忙的話,顧一定會很難的。”
“顧,就讓我幫幫您吧,我保證會很溫很乖哦,隨便你怎麼玩都行。”
……
那孩兒看似單純,可說的話越來越沒有下限。
明溪在視頻另一邊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
顧清這個狗男人,沒事兒去那種地方做什麼,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嗎?!
不行!
不能讓這男人來,絕對不允許自己孩子的爹了別人的狗!
“江城暮,把包間號給我!”
明溪立刻下床穿,天生麗質的沒有化妝,但給自己選了一氣場強大的著裝。
眼神凌厲,一副去夜場捉的模樣!
臨出門時傭人驚訝的問:“明溪小姐,您這麼晚了怎麼還出去?”
明溪頭也不回:“找狗。”
隨著明溪話音落,戶門倏然被關閉。
傭人一臉懵,喃喃自語地念叨著:“明溪小姐什麼時候養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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