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藥水裡有安定分,一直喊肚子疼的小傢伙睡著了。
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小肚子圓鼓鼓的,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看上去可又可憐。
蘇雲暖拿來紙巾,遞兒子掉臉上未乾的淚痕,把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桶。
全程沒有跟霍奕北說過一句話,亦沒有看過他一眼。
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細微的春風掠過,晃掛在窗邊的窗簾,靜默的讓人快要窒息。
霍奕北坐在病床另一邊,看著蘇雲暖練的替爍爍著脹鼓鼓的肚子,心頭悔愧加。
他很想說些什麼。
可……
話到了邊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到最後,只化三個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太輕,輕到不足以表達出他心頭半點歉意。
蘇雲暖聽到他的道歉,眼皮都沒抬一下,仍舊在替爍爍著肚子,眼底猶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瀾。
和霍奕北之間,早就沒有了複合的可能,如果不是欠了這人人,本不會再跟他有任何集。
過了六年喪偶式婚姻,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帶孩子上醫院,一個人默默做完所有家務,一個人靜靜等著霍奕北夜晚歸家。
從什麼時候開始起,不再關注霍奕北了呢?
或許,是爍爍生病想找爸爸卻找不到他的那天?
再或者,是親眼看到霍奕北抱著簡相思的那一刻?
又或者,是他徹底不歸的那個晚上?
剛開始嫁給他的時候,明明熱似火,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霍奕北。
如今,卻是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到底是什麼,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是無盡的失?
還是等不到的人?
即便霍奕北道了歉,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櫻花的抿著,好似本沒聽見霍奕北說話。
不說話,霍奕北更加無措。
素來高高在上俯看蕓蕓眾生的他,第一次嚐到了什麼無可奈何。
爍爍想吃甜品,不過就一句話的事,見蘇雲暖不讓孩子吃,心疼孩子的他便讓孩子多吃了幾口。
還用那樣的話懟蘇雲暖。
到了這會兒,看著孩子過於白皙的小臉兒,他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
除了對孩子到愧疚之外,還有對蘇雲暖的愧疚。
只不過……
這個時候,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可,“對不起”這三個字,於事無補,毫無用。
他一度以為,蘇雲暖會跟自己大吵大鬧,甚至還會罵人。
但他沒想到的是,蘇雲暖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說,一直在盡心盡力照顧爍爍。
假如罵自己幾句,或者打自己幾下,他心裡還好一些。
越是什麼都不說,他就越難。
“蘇雲暖,我不知道會這樣,真的對不起。”
“你想罵我,打我,或者是讓我賠償,都可以。”
霍奕北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嚴苛的人,在工作和生活上從來不允許自己出錯。
這一次,造這樣的後果,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因此,除了道歉之外,他就想著積極賠償蘇雲暖和爍爍。
在工作上出了錯,他都是這麼做的。
卻不想……
最後一句話徹底惹怒了蘇雲暖。
“賠償?你準備怎麼賠償?”
霍奕北看終於肯跟自己說話,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給,當即表示:“你想要什麼賠償都可以,哪怕是要我所有財產,我都如數奉上。”
平時,他高高在上慣了,從來沒低三下四過,無論做錯任何事,都是拿錢擺平。
今天,他想要彌補爍爍,便準備還是用錢賠償。
蘇雲暖突然就笑了。
霍奕北看笑了,以為原諒了自己,也跟著笑:“你想要多?說個數字吧。”
蘇雲暖笑著笑著,突然就不笑了,一雙眼睛變得通紅。
兇狠地瞪著他,問:“霍奕北,是不是在你心裡,就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傷別人的心可以用錢擺平,害別人生病也可以用錢擺平,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錢計算,是嗎?”
這六年來,付出真心。
原以為:只要真心付出,總會換來真心。
結果呢?
換來的只有一傷痕。
離婚的時候,霍奕北輕飄飄一句“我可以補償你”,就讓六年的真心付出了流水。
現在,他又認為爍爍生病的事,也可以用錢擺平。
果然是有錢人的臉啊。
霍奕北沒想到反應這麼大,盯著臉上的表看了又看。
確認是在生氣,便沒有再說。
囁嚅著,眸裡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他沒有再說話,讓蘇雲暖的緒稍稍有所緩和,卻還是掩不住眼底對他的厭惡之。
“霍總,請你離開這裡,否則的話,我就抱著爍爍換到另外一家醫院。”
的心,是死一般的寂靜。
霍奕北見真有要抱著爍爍離開的意思,不敢多說什麼,急忙退出病房門外。
順勢帶好了門。
他知道蘇雲暖在心裡責怪自己,卻對一點兒也恨不起來。
有多爍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痛恨自己。
為什麼當時沒有聽蘇雲暖的話呢?
眼下這個局,該怎麼破?
無助之下,男人想到了好友顧慎言。
拿出手機,給好友打電話求助。
可惜的是……
顧慎言給他的答案是:不要再去蘇雲暖的底線,離開,等冷靜下來以後再談,這會子,無論你說什麼都是錯。
――――
暮沉沉,楚天長闊。
夜幕再次降臨大地,將整座城市籠罩在黑暗之中。
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詭異和安靜。
蘇雲暖全程陪伴爍爍,一直到掛完點滴。
期間,的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爍爍,溫的看著兒子,把所有溫都給了小傢伙。
好在,小傢伙睡醒一覺後肚子就不疼了。
“媽咪,抱歉哇,都是寶寶不好,讓你擔心了,我以後再也不貪啦。”
他知道自己錯了,也知道媽咪在自己睡著的時候一直照顧自己,心很是煎熬,睜開眼就向蘇雲暖道歉。
蘇雲暖他癟下去的肚子,憐的問:“還疼不疼?”
爍爍搖頭:“不疼啦,都好了,我們回家吧。”
蘇雲暖點點頭,彎腰抱起小傢伙,準備回家。
突然,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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