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正道,“我吩咐人給你請太醫。”
寧忙住,“不要!”趕忙跳下臺階攬住手腕,“好姐姐,我真的沒事,不是要回京了嗎?大家都忙,這點事就不驚太醫了。”
梁冰不是強求的人,狐疑瞥了腳下一眼,嗯了一聲,“那你注意。”走開了。
寧呼了一口氣,回到值房,楊婉正對著一沓文書出神,
“婉姐姐...”
楊婉抬眸發覺寧額尖被汗浸,“怎麼了這是?陛下又斥責你了?”
寧失笑搖頭,挨著坐在另一側桌案后,兩人都有些神思不屬,好一會沒有說話。
還是楊婉最先回過神來,偏頭問,“你昨晚哪去了,陛下跟前敬酒可不見你。”
楊婉以為李寧被人算計,錯失了機會。
昨晚閣老臣與太后幾乎是傾巢而出,皇帝幸,就連皇帝授業恩師袁士宏也提了這話,想必皇帝再也不會固執,當以江山社稷為重,考慮綿延子嗣了。
寧笑地將與楊玉蘇喝酒的事告訴楊婉。
“喝醉了些,便沒去蓮花臺。”
楊婉覷,“往后可不許再犯糊涂,喝兩口便是,切莫喝昏了頭,你不是楊玉蘇,不要惹禍上。”
寧心想,已經惹禍上了。
沒多久回飛羽閣用午膳,又撞見章佩佩靠在羅漢床上泣。
寧見狀忙過去安,“佩佩姐,你怎麼了?”
章佩佩轉過來,一頭栽的懷抱,“寧,你說陛下怎麼這麼狠的心,我昨晚可是使出渾解數了,他還是無于衷,你說我該怎麼辦嘛。”
寧聞言一下子怔住了,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一時愧難當,也沒什麼立場去安章佩佩,同是天涯淪落人。
好在章佩佩這人也無需人安,很快重燃斗志,“無妨,我就不信他要當定的老僧,只要別人能,我就能。”
寧聽了這話,倒覺得有幾分道理,有些事一旦開了閘就不一定收得住,沒準他今夜便要翻牌子。
“你別灰心,咱慢慢來。”
太后那頭又遣人喚章佩佩過去,章佩佩陪著用了膳又出了門,前腳離開,楊玉蘇后腳便回來了,著發脹的頭額四尋寧,待在配殿找到寧,一把將摟住,
“好妹妹,我睡到午時方醒,不知你昨夜后來如何了?”
寧哪敢與說實話,“我能有什麼事,與燕世子周旋片刻,便回了飛羽閣。”
楊玉蘇也沒多想,靠在寧上假寐。
這一夜該寧當值,踟躕了許久,方慢騰騰換上服往乾坤殿去,章佩佩見狀態不對,笑話道,“平日當差你比誰都跑得快,今日是怎麼了?陛下是洪水猛?”
這話可是到李寧的心窩子,臉又俏又紅,“佩佩姐,你又拿我打趣!”
手來撓章佩佩的腰窩子,章佩佩一面躲開,一面將往外推,“去吧去吧,沒準到最后陛下還就挑中了你。”
寧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門前。
恰在這時,乾坤殿來了一小使,那人立在階下恭敬地朝寧作揖,
“姑娘,大總管囑咐小的給您遞話,說是明日要回鑾,今夜姑娘們不必當值,都歇著吧。”
寧聽到這里,暗松一口氣,正不知該如何面對裴浚呢,免了更好。
寧所料不錯,這一夜敬事房的人果然捧著銀盤到了乾坤殿。
十八塊烏木牌子整整齊齊擺在裴浚跟前。
他手中正在翻一冊道經,柳海走過去輕輕替他掌燈,
“陛下,忙了好一會兒了,今夜是不是該歇著了,明日一早還要啟程呢。”
裴浚頭也不抬道,“既是歇著,怎麼宣了敬事房?”
柳海苦笑,“奴婢這不是想著您....”想著您剛開了葷,食髓知味,刻意讓敬事房來走一趟呢,
這話柳海悶在肚里不敢說,只嘿嘿一笑,往寧的牌子覷了一眼,
“您呀別跟那姑娘計較,要不這會兒宣來伺候,昨夜那事就過去了...”
裴浚涼涼看他一眼。
柳海見惹他不快,立即掌了自己一,“喲,是奴婢多,那您瞧著,可還有旁的合心意的姑娘?”
裴浚耐心告罄,“你很閑嗎?”
柳海倏忽閉了,再也不敢吱聲。
那冊書也無心翻了,裴浚回到東配殿的涼閣,閣外夜濃稠,山里的晚風已有些涼了,珠簾被吹得颯颯作響,腦海不知不覺浮現李寧那張臉,那一腔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卻不肯要名分,這是要作甚?
他有時恨不得掰開腦子瞅一瞅,看到底在想些什麼。
往床榻一躺,侍恭敬地替他掖了掖被角,將燈盞吹滅退去了外頭,裴浚一下沒適應黑暗,眼前一團漆黑,昨夜的覺又來了,雖說那姑娘有些憨,那方面卻與他無比契合,一親下去,整個子便塌塌的,任取任奪,對于人,裴浚向來憑直覺,他不得不承認,他現在有些眷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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