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從他懷里仰著頭看他:“所以在出門前你就知道我會這麼選?”
“嗯。”
謝蘅低頭道:“神醫在前兩日便已經備好藥材了。”
不止他,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會如何選。
柳襄看他的眼眶開始潤。
謝蘅輕輕替去眼角的淚花:“我會在外面一直陪著你。”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舍不得你。”
柳襄悶聲道:“萬一我死了,你就是別人的夫君了。”
謝蘅點頭:“對,你死了,我就是別人的了。”
“所以你一定要活著出來。”
柳襄咬牙堅定點頭:“嗯!”
一定會拼盡全力走出來。
舍不得他對別人這麼好。
“要是以后我活蹦跳了,你會不會就不對我這麼好了?”柳襄突然道。
謝蘅認真想了想,道:“也有可能。”
活蹦跳了,他或許也看不到了。
柳襄皺著眉。
沉默了會兒,突然道:“我明日就開始泡藥浴,我就見不到你了,那是不是說明你只有今日才這麼好?”
謝蘅不防理出這麼個邏輯,頓了頓,點頭:“或許是。”
柳襄往他上蹭了蹭:“那……你再親親我。”
謝蘅:“……”
“再抱些。”
謝蘅默默地收了力道。
柳襄卻還不滿足,嘟囔著道:“要不今晚房算了,萬一三天后我沒撐住,也不虧。”
謝蘅:“……”
他收回手,轉就走了。
柳襄忙追上去:“你生氣啦,我開玩笑的,你等等我,哎呀!”
謝蘅腳步一頓,轉冷冷的看著。
柳襄跌坐在地上,委屈道:“走不了。”
謝蘅沉默了許久后,才走過去將抱起來:“堂堂一國將軍,耍無賴不嫌丟人?”
柳襄勾住他的脖頸,笑的瞇起眼:“反正也沒其他人看得到。”
“你還沒親親呢,再親親我唄。”
“你走慢些呀,小心些別摔著了。”
“能不能別這麼快回去啊,回去神醫和沐笙在就不好意思親了。”
謝蘅角一:“你也會不好意思?”
柳襄認真道:“我是說你。”
謝蘅:“……”
他走的更快了。
柳襄看著越來越近的院落,惋惜的嘆了口氣:“沒武功一點都不好。”
“你等我恢復武功肯定把你按著親個夠。”
謝蘅不防言辭這般骨,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了個跟頭。
“看吧,我就說慢些吧。”
“閉!”
謝蘅忍無可忍。
柳襄眼里的更亮了。
好久沒看到他生氣了,更想親了。
最后在柳襄的磨泡下,二人又出去散了個膩膩歪歪的心,親到心滿意足才回來。
他們都在盡力讓這場有可能的分別看起來不那麼悲傷。
但夜深人靜時,終究還是有人徹夜無眠。
第75章
晨間的山谷景妙,空氣宜人,白霧繚繞間猶如仙境。
淹沒在竹林中的小院落里,男子長而立,絕之貌,即使一布也難以掩蓋其風華。
從天微亮到如今,他幾乎沒有過。
他的眼神始終落在前方的竹屋上,屋,放滿藥材的浴桶升起裊裊煙霧,姑娘赤的泡在里頭,浴桶旁沐笙謹慎的守著,適時的依次持續加藥材。
時間緩緩流逝著,從天明到黑夜。
夜里雖不必繼續泡藥浴,但要以銀針相輔,謝蘅依舊立在門外等著,沐笙催促了幾次他才回了屋,如此往復循環,眨眼間三日便過。
謝蘅的面上有焦急,他攥手指定定的向屋。
前三日做的所有都只是為今日做鋪墊,能不能活下來,接下來幾日才是至關重要的。
沐笙深知勸不,便干脆去搬了把椅子過來:“你坐著等吧。”
他這需得好生將養,否則即便是老頭子也延續不了五年。
謝蘅知曉自己的狀況,沒有拒絕,道了謝后便坐在門外安靜地等著。
沐笙靠在柱子上,手心握著一枚玉佩,輕聲道:“柳姐姐一定能撐住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謝蘅,還是在安自己。
謝蘅沒吭聲。
他相信,一定會活著出來的。
又過了一會兒,沐笙突然道:“若是柳姐姐出不來,你怎麼辦?”
謝蘅攥了攥拳后,低聲道:“我帶回家。”
從做了這個選擇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萬事無絕對,所以他早已經想好后路,若沒能撐過去,他就帶回玉京,迎牌位府,待他死后,與合葬。
沐笙約聽出謝蘅的言下之意,心中微微一,神復雜的看向他。
自小長在乞丐窩,見多人冷暖,薄寡義者眾多,像他這樣深的,是第一次見。
當初聽聞柳姐姐當著文武百調戲了明王府世子后,便有意打聽過這位世子的品行,得到的答案不外乎那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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