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意思，似乎很想讓梨棠去見蕭墨。

梨棠也察覺到了，「他在哪？」

凌方抬頭掃了一眼籠罩在城市上方的烏雲，「墓園，每年的這一天，蕭爺都會去。」

梨棠瞳孔微征，沉默了一小會，「帶我過去。」

帝都西郊。

細的雨過拔的竹林，撒在明凈的石階上，濺起了星星點點的水花。

蕭家的家族墓地常年有專人打理，路上不見一顆雜草，鐵門上那被風霜雨雪鏽蝕的痕跡也並不明顯，很難發現。

整座墓園莊嚴靜默而又冰冷。

烏雲得很低，天是沉沉的，雨點帶著滲人骨髓的冷意，讓人有點不過氣來。

梨棠拿著傘下了車，凌方說了位置，沒敢跟下來。

今天是蕭爺父母和姑姑的忌日。

他告訴梨小姐這件事，是覺得梨小姐就是那個能帶蕭爺走出來的人。

梨棠沿著腳下的石板路往前走，墓園裏很安靜，一路上都沒有看見其他人，雨點打在傘面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風雨中飄搖的樹葉，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響。

在不遠的前方，蕭墨修長的影映梨棠的眼簾。

連綿的細雨緩緩落下，他沒有撐傘，就這樣站在那朦朧的雨幕中，晶瑩的雨點順著他的發梢，輕輕地落到肩頭。

兩束潔白的鮮花被分別放在兩座墓前，雨水打了花瓣。

蕭墨的眼睛裏有著許多複雜的緒，這是他在人前從未展示過的一面。

梨棠皺了下眉，加快步伐走到他邊，默默地舉高了手中的傘，傾向他那邊，

由於高的差距，舉得有些吃力。

蕭墨手拿過了手裏的傘，角淺淺地牽起。

梨棠靜靜地陪他站著，雨勢漸漸變大，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來。

蕭墨凝視著兩座墓碑上面，悉的姓名和生卒年，心裏竟然湧起一釋然。

「回去了。」蕭墨轉過頭看向梨棠，眼睛裏是悉的溫潤。

平靜而溫的聲音在氤氳水霧中漾開，雨中的冷意似乎都被隔絕了。

「好。」梨棠點點頭。

蕭墨手裏撐著的傘始終偏向著那邊。

他們離開后，有一個人手捧潔白的花束，從另一條路來到了這裏，著他們遠離的背影欣地笑了笑。

回到車上，蕭墨沒有立即啟轎車。

他下黑風，解開襯最上面的兩個扣子，偏頭看向梨棠，「今天提前從研究所回來了？」

「嗯。」梨棠看了看車上掛著的香囊，糯糯地開口，「要不是我自己過來了，你都不打算帶我來見家長嗎？」

蕭墨聞言輕輕笑開了，「不是。」

自從十五年前那件事發生后，這一天就了他心裏永遠無法放下的霾。

鮮染紅的記憶一次次地浮現在腦海里，無法忘卻。

剛才在看到梨棠的那瞬間，他心底最黑暗冰冷的角落也升起了一溫暖。就像是被噩夢困住的人，終於看見了。

「棠棠。」蕭墨輕喚梨棠，眼神專註且溫。

「我這兩天一直在考慮一件事，終於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