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哥哥要去縣學念書，你在縣城也沒有玩的，不如我們回村里好不好？”早上吃完飯就跟珍珍商量：“你爹爹跟娘親也想你了，而且鄰村的私塾也開了，珍珍也要進去念書的！”

珍珍很糾結。

“珍珍啊，哥哥每個月都能沐休三天，到時候哥哥會回來的！”

“而且珍珍想來縣城也很容易啊，跟著你娘親就來了呀。”

“娘也要回鄉下，給哥哥做飯的廚娘……”

“我跟娘回去！”珍珍還是想每天吃到古氏做的飯，干飯人，干飯魂，在干飯面前，小哥哥什麼的都是浮云。

回到村里之后，二三四郎都去念書了，珍珍就找村里的其他伙伴們玩兒，發現有幾個伙伴都不在，一問才知道都去鄰村張員外家開的學堂里念書去了。

因著張員外給了顧秀才月錢，故而顧秀才收村里這幫孩子的束脩收得很。

以至于村里稍微家境好一點的人家都能去念書。

因著學堂里有小伙伴，第二天顧秀才帶著去鄰村學堂就一點兒都不抗拒。

張員外財大氣，他拿出來做學堂的院子很大，是磚瓦房，在珍珍看來就氣派的。

學堂有兩個教室，一個教室是剛啟蒙的娃娃們，另外一個教室是大一些，已經過了啟蒙階段的孩子，這些孩子都歸顧秀才教。

珍珍的老人二勝狗蛋兒和大腚都在。

“二勝狗蛋兒大腚！”珍珍高興地進了教室，熱地招呼好朋友。

“珍珍快過來坐！”二勝踢走大腚，招呼珍珍跟他一起坐。

“哈哈哈哈，這是什麼名字，二勝狗蛋兒就算了，大腚是什麼玩意兒？”正當四個小朋友開心聚在一起的時候，一道刺耳的笑聲就響了起來。

珍珍循聲看去，就見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兒一個人坐在第一排，捧著圓滾滾的肚皮笑個不停。

“不許喧嘩！”顧秀才板著臉，拿戒尺敲了敲胖男娃的桌子，他將自己個兒寫好的三個大字掛在最前面的墻上，對孩子們道：“這是昨天教你們的《三字經》中的人之初三個字，你們照著臨摹。”

“半個時辰之后我來檢查！”

“到時候寫錯一個字，打三下手心，罰寫五遍。”

孩子們頓時就蔫兒吧了。

對他們來說寫字還不如去撿狗糞呢！

說完，顧秀才指著胖男娃邊的空位對珍珍道：“珍珍你來這兒坐，你太矮了得坐第一排。”

珍珍嘆氣，哎，上輩子活了一千多歲是個矮墩墩，沒想到這輩子比上輩子還不如。

只好抱著自己個兒的小書簍子去了第一排，跟胖墩墩坐在一起。

顧秀才安頓好這幫小的，就去隔壁教他們新的文章。

這邊兒小教室，胖墩墩三兩下就將‘人之初’三個字給寫完了，他站起來驕傲地看了一圈教室，發現不孩都在抓耳撓腮，有人字兒沒寫出來反倒是把自己個兒給畫了一個大花臉，也有人不是在紙上寫，拿沾水的筆在黑的木板上寫，然后把自己個兒的袖都打了。

還有人木板跟筆都沒有，只是拿了兒木兒蹲在地上比劃，比劃著比劃著，就玩兒起了地上的螞蟻。

胖墩墩鄙夷地輕哼一聲：“一群蠢貨！”

珍珍歪頭看看他。

胖墩墩的下抬得高高地，一副眾人皆是蠢貨他獨聰明的表：“看什麼看？”

“我說的蠢貨也包括你！”

二勝狗蛋兒大腚‘咻’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紛紛朝著胖墩墩豎起了大拇指。

其他村的孩子不明所以。

下一瞬就見珍珍攥著胖墩墩猛地往下一拉，將他摁在桌上彈不得，然后拿筆在他背上寫下‘蠢貨’二字。

胖墩墩還沒反應過來，珍珍又將他扯了起來，在他口寫下：‘傻瓜’二字。

別看珍珍平時一副‘學渣’樣兒，可很聰明，學什麼都快。

被顧遇單獨教導的這幾個月，會寫好多字，只是寫得不好看而已。

（顧遇：我教了你很多字，獨獨沒教‘蠢貨’和‘傻瓜’這四個字，這個鍋我不背！

二郎：嘿嘿，我的鍋。）

胖墩墩這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字兒他不認識。

他問后的小孩：“給我背上寫的啥？”

小孩茫然搖頭。

不過不認識沒關系，矮矬子竟然敢弄臟他的服！！！

胖墩墩怒不可遏，他抬手推珍珍：“矮矬挫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弄臟小爺的服！”

“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被推地往后退了一步的珍珍：他想賣！

他是拐子！

小丫頭把筆一扔，墨濺了一臉，一拳頭揍到小胖子臉上：“不可以做拐子！”

胖墩墩‘啊’地尖一聲倒地，倒了后的桌椅，他的門牙帶著珠子就這麼飛了出去。

“嗚嗚嗚……我的牙！”

“嗚嗚嗚……我不要當缺牙婆！”

胖墩墩爬起來就沖了出去，哭嚎著跑了。

珍珍指著他的背影跟所有的小孩說：“你們都不許學他知不知道？當拐子會被打死的！”

小孩子們紛紛點頭。

其中一個小孩點完頭又覺得不對：“他不是拐子，他是張員外家的小爺！”

另外一個孩子也道：“對對對，他是張員外家的小爺！”

“你完了，私塾是張員外開的，你完了！”

珍珍雙手抱：“哼！小爺也不可以當拐子，我是在救他！”

二勝狗蛋大腚堅定地站在珍珍后：“對！珍珍是在救他！”

“你們別不識好人心！”

其他孩子：“打人不對！”他們就不明白了，打人怎麼就跟救人扯上關系了。

“珍珍永遠是對的！”二勝他們就跟鄰村的孩子吵了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手了。

珍珍怎麼能讓自己的小弟吃虧，于是便出手幫忙。

出手幫忙的結果就是全教室的孩子都被打趴下，好幾個孩子嗷嗷哭著跑回家告狀去了。

“這是怎麼了？”顧秀才聽見靜發現不對趕過來已經晚了，留給他的只有一片狼藉。

二勝狗蛋大腚這才心虛起來，有兩三個沒往家跑只窩在角落里哭，他們見顧秀才過來了便立刻指著珍珍悲憤地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