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八十五章剃度

東方發白，京城機場燈火璀璨。

就在一縷晨風緩緩吹拂京城各個角落時，一架普普通通的小型商務飛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像是一只銀的小鳥，高速掠過狹長的跑道，飛上還沒徹底明朗甚至有點沉的天空，飛機在地勤人員視野中變小后，轟鳴聲才漸漸變弱，開始平穩飛行。

在商務飛機以極快速度朝疆城方向飛去時，地面上也急速駛來幾輛墨綠吉普車，車門打開鉆出一便裝的東方雄和七八個黑兵，軀依然拔的東方雄看著遠去的專機，眼里流一抹難于言語的憾：“老杜，你連最后彌補機會都不給我啊。”

杜天雄原本定下專機六點飛回疆城，東方雄準備五點半過來機場見杜天雄，向后者道歉阿房苑一事以及送別，可是沒有想到，杜天雄行使了最后一次總統權力，臨時把商務專機的起飛時間提前到五點，不給東方雄和其余人送自己一程的機會。

“他不是針對你的”

就在東方雄臉上出一抹無奈時，一個渾厚聲音不輕不淡的從側邊傳了過來：“他是不給任何人送別的機會，所以你沒有必要覺得他還在恨你，躲著你躲著大家，只不過是他無法面對河真相，在他心里，他其實早就理解你在阿房苑的舉。”

在東方雄和黑兵側頭冷眼掃視中，正見一個戴著墨鏡的灰人走了過來，臉上看不出太多的表，只有一子歲月沉淀的韜養晦以及浩瀚祥和，在東方雄揮手制止黑兵阻擋對方時，灰男子手里閃出一張黃紙箋，緩步站到東方雄面前開口：

“杜天雄昨天去了大佛寺”

灰男子全上下流淌波瀾不驚之勢，看著緩緩打開黃紙箋的東方雄開口：“他為金格格上了香，為兩個兒求了簽，還寫了一份天佑名單埋佛祖香灰，我冒著被佛祖責怪之險取出這份紙箋，上面儼然有你東方雄的名字，可見他并沒有恨你。”

東方雄角牽了一下，打開天佑名單細細審視，他無比驚喜的發現，上面不僅有趙定天、趙恒和牛空空等趙氏員的名字，還有他東方雄三個字，從筆畫的流暢和名字的位置判斷，杜天雄寫他名字的時候沒有猶豫沒有芥，這讓他心里一暖：

“老杜，你真是一個王八蛋”

東方雄罕見的笑罵出一句，阿房苑事件之后，他不止一次去探杜天雄，結果都被杜家人趕出來，就連今天也是錯失送別的機會，他還以為杜天雄再也不會原諒自己，他未來注定要帶著這一樁心事過日子，誰知，杜天雄卻早已把他寫天佑名單。

在東方雄止不住又拿起名單審視一遍時，灰男子又輕聲拋出一句：“金格格死了，河愧疚又死死著，他不僅轉掉了杜家產業，放棄了華國總統的職位，還連兩個兒都丟下不管，杜天雄看起來算是廢了，只是這份名單出現了一抹轉機。”

東方雄抬頭著灰男子：“轉機什麼轉機”

灰男子看著商務飛機消失的方向：“天機不可泄”

豎起耳朵準備聆聽的東方雄聞言一怔，隨后沒有好氣地白了灰男子一眼：“王琳，你大爺的，你說話就不能全部說完嗎說一半留一半想要干什麼如果不是看你今天給我帶來好消息的份上，我非你不可，快說，這份名單藏著什麼轉機”

“我不想耗費神去猜測”

王琳臉上沒有太多的緒起伏，也不在乎東方雄的虛張聲勢：“我今天過來只是化解你心中的芥，讓你從杜天雄沒有原諒的沮喪中走出來，至于他的轉機此時不是很重要，至三五年，杜天雄都是廢的，你做再多的事也不可能讓他此刻崛起。”

在東方雄瞇起眼睛看著灰男子時，他對著前方的天空嘆息一聲：“先讓歲月沖淡他的悲傷你的愧疚吧，給他時間也給你時間，待一切恩怨仇沉淀散去后，留下來的就是那一份寶貴誼，只要它熬得住考驗，將來你們一定會有機會再見的。”

東方雄把黃紙箋一卷，順手就揣了自己的口袋：“王琳，雖然你說的玄玄乎乎沒有太多營養，但不得不說你這些話讓我心里很舒服，至你讓我知道老杜不再恨你，也讓我知道他還有機會走出陵墓，能夠確認這兩點，那就比什麼都重要。”

“霸占佛祖的東西是要被雷劈的”

王琳手把黃紙箋從東方雄口袋出，速度之快本不給任何人反應機會，東方雄無奈的看著他取回天佑名單，想要搶回卻最終搖頭，隨后，他見到王琳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你心里釋懷就好，我今日目的也就達，我要走了”

東方雄微微一愣：“你也要走去哪里”

灰男子沒有直接回答東方雄的問題，只是向后者淡淡一笑，隨后轉向機場的出口走去：“人有悲歡離合，月有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千里共嬋娟，回去跟老爺子他們說一聲，從今天起，世上就沒有王琳這個人了，愿他老人家一切安康”

灰男子走的很從容，很堅定，只是說起趙定天的時候，語氣多了一抹傷，東方雄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眼里閃爍芒猜測王琳的意思，在快要見不到后者影子的時候，東方雄忽然直立起軀，向模糊的背影喊出一聲：“你真要做和尚”

王琳沒有回頭，只是在半空揮手：“再見”

兩個小時后，京城大佛寺，南長壽曾經遇襲過的大殿，香火騰升，煙霧飄渺，只是大殿并沒有太多的香客和沙彌，只有雙手合十跪在團的灰男子和一個在暗影模糊面孔的僧人，一跪一站，宛如在進行什麼儀式，事實他們旁邊也放著一張桌子。

桌子上有一把刀，一碗水，一支香，刀鋒利，水冰涼，香正旺。

暗影中的僧人拿起戒刀，沾染一抹冰冷的清水：“王琳，在剃度之前，你還可以轉走出大殿離開寺廟，回歸紅塵你的榮華富貴，一旦戒刀落下，你就再也沒有機會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一刀下去的，不僅僅是頭上青，還是心中雜念。”

跪在地上的王琳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閉著眼睛輕聲問出一句：“為什麼太西下，人的影子會變長”

面孔被暗影和煙霧模糊的僧人，角勾起一抹和藹笑意：“影為，人為，明與暗勢如水火，此消彼長，當明消逝，暗就會瘋長，要想讓暗無躲藏，明就必須在你心中常住，明要想心中永遠綻放，它就必須有普渡天下之。”

“閑居無事可評論，一柱清香自得聞。睡起有茶有飯，行看流水坐看云”

灰僧人言語很是風輕云淡，但在煙霧渺渺的大殿卻自有一番飄逸，它還輕輕安詳著王琳的心，隨后話鋒一轉：“王琳，你心里還有一點，所以才會用漫不在乎的語氣談論，希能夠證明你并不在意剃度一事，藉此傳達你將會心無牽掛。”

在王琳雙手合十微微低頭的時候，灰僧人又輕聲一嘆：“可是，雖然你的語音保持了平穩，但你的流和心跳的速度卻瞞不過我，如果不是借著發問的機會咽下你那翻涌的氣息，恐怕現在連都已經噴了出來吧不急，我不會給你力。”

“我等你，等你的真正答案，等你心里的答案”

王琳嘆息一聲：“對不起”隨后他就閉上眼睛念起了金剛經，讓自己的緒重新平靜下來，站在面前的僧人沒有失也沒有打擾，只是安靜的著戒刀等待，他的眼睛很是平和，就像是明月照耀下流淌的大江，他等了很多年，不在乎再等一會。

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最后，王琳睜開眼睛：“可以了”

灰僧人淡淡開口：“王琳，我最后一次問你，你愿意走佛門普度眾生嗎”

王琳眼神堅定：“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暗影中的僧人輕輕點頭，隨后著那把鋒利的戒刀，把原本就沒有什麼頭發的王琳腦袋，作輕緩的剃度了一遍，一縷縷黑發從頭上翻滾，在檀香氣息和涌的冷風中散落在地，沒有多久，王琳的腦袋就變得溜溜，像是重新變了一個人似的。

“頭發可以再長，雜心卻不能再有”

灰僧人輕輕放下手中戒刀，把木香燃燒的灰燼輕緩抹到王琳頭上，隨后又從懷里拿出一個彌勒佛的面，一臉平靜地遞到王琳的手里：“一個時代的結束，也是一個時代的開始，百年的傳承，只為普渡眾生，守護華國，明月大師，拜托了”

王琳雙手捧著面：“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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