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這一點,這幫人不可能想不到。」
「尤其是刑部的人,甚至他們都已經能猜測幾個嫌疑人了。」
「可他們為什麼不繼續查?」
「他們不敢繼續查下去了,這件案子涉及的人,來頭一定很大很大,大到六部不敢彈。」
「甚至說晚年的武帝,也不敢繼續查,或者是說為了穩固大局,他不能查!」
「六部不敢查!武帝不願查!」
「為什麼現在要將這件事給我?」
許清宵皺眉頭,一個個念頭在腦海當中閃過。 (5,0);
「刑部為了讓我坐冷板凳,所以將這件事給我,是為了故意噁心我。」
「而因為我大鬧刑部,以致於陛下讓我將此事查清,從而將功抵過。」
許清宵開始捋思路。
這份卷宗已經不是燙手山芋了,涉及的東西很大很大,絕對超乎自己的想像。
自己不應該接,也不能去接。
六部都不敢的人,自己怎麼可能去?
真不怕死嗎?
有理走遍天下沒錯,可問題是,在你找到理之前,把你幹掉不就是行了嗎?
「等等!」
許清宵這一刻徹底想明白了。
「我來刑部,是陛下安排的。」
「理論上應該是去禮部,或者是工部,清水衙門,混資歷也好,熬資歷也好。」
「都不可能讓我來到刑部,如果真想發揮我的才能,就應該讓我去戶部,發展大魏經濟。」
「天下人都誤解我的文章是立意文章,可陛下最為清楚。」
「先是安排我去吏部,滿朝大臣自然不會答應,所以陛下以退為進,將我安排刑部,可陛下更加明白一個道理,刑部尚書肯定會給我穿小鞋。」 (5,0);
「所以陛下已經料到刑部尚書會將這份卷宗至於我。」
「甚至也料到,我一定會大鬧刑部,所以這就是為何我仗刑刑部上下員,唯獨仗刑尚書之時,才宣我宮。」
「大鬧刑部,讓我出一口氣,平衡我的怒火。」
「關鍵時刻制止,保全了刑部尚書的臉面,不至於鬧得不可開,屬於點到為止。」
「刑部尚書滿腔怒火,必然會找我麻煩,而陛下讓我調查此案,以平眾憤。」
「看似在偏袒,實際上陛下要讓我接手此案。」
「想要揪出幕後黑手。」
許清宵徹徹底底想明白了。
從自己上朝的那一瞬間開始,甚至是說從陛下將自己宣京城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想到了這一步。
好啊!
當真是好啊。
古人之誠不欺我。
伴君當真如伴虎。
簡簡單單的一個職位安排,將六部算進去了,將所有人都算進去了,每一個人做的每一件事,帝都已經想到了,而且所有人都是按照的想法,一步一步去走。 (5,0);
這到底是個什麼妖孽啊。
想到這一刻,許清宵沉默了。
徹徹底底沉默了。
過了良久,許清宵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件案子,要徹底水落石出了。
而且自己不會有什麼危險,準確點來說,自己也不怕有什麼危險。
因為這件案子,是帝要查,那麼就不可能讓人阻礙。
任何阻礙,在這位皇帝面前,都不算什麼大事。
「既是查案,陛下也是在考驗我啊。」
同時許清宵還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自己若真接手這件案子,肯定會遇上一些事,威利,權錢,如果自己也如同這五人一般,被人收買,或者被人恐嚇住,那自己的下場,估計好不到哪裡去了。
提早了半步。
許清宵有些慶幸,自己提早半步悉了一切。
如果等自己傻乎乎查案的過程中想到了,可能就麻煩了。
帝是在考驗自己,一來是辦事能力,二來是能否為效力,若辦事能力不行,但卻對陛下忠心耿耿,可以混個好差事。 (5,0);
如果辦事能力強,可不為效力,那就有危險了。
如果辦事能力一般般,還不為效力,估計就是一輩子的清水衙門。
「朝堂啊。」
「當真是讓人迷,又讓人心驚跳。」
許清宵心中喃喃自語道,但目當中卻充滿著堅毅。
雖然遲了半步猜到帝的想法。
可有可原,畢竟自己剛剛朝廷,能提前半步想到已經很不錯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只怕六部尚書可能才剛剛反應過來吧?
想到這裡,許清宵起離開,朝著刑部外走去。
下班了,去散散步。
而與此同時。
大魏文宮中。
左丞相陳正儒,坐在左邊,依次往下的便是禮部尚書王新志。
戶部尚書顧言坐在右邊,刑部尚書張靖依次往下。
文宮,無比安靜。
陳正儒將他們喊來,卻遲遲不語,讓眾人有些好奇了。
但三人都是尚書,這點城府還是有的。 (5,0);
也就在此時。
陳正儒之聲響起。
「諸位,大魏要出事了。」
陳正儒出聲,語氣平靜道。
剎那間,三人臉微微一變。
「是許清宵嗎?」
張靖皺眉問道。
「非也。」
陳正儒搖了搖頭,給予回答。
「那是何事?」
顧言皺眉道。
「平丘府賑災案。」
陳正儒緩緩開口,道出六個字來。
一瞬間,眾人臉再變。
「許清宵查不出來的。」可刑部尚書張靖搖了搖頭,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然而顧言的聲音響起了。
「上當了。」
他眼中出驚愕之,幾乎是陳正儒說出這句話後,他便瞬間想明白了所有事。
「上當了?」
「上什麼當?」
(5,0);
張靖更加皺眉了,他今日被氣暈了,腦子當真有些不太靈活。
「陛下讓許清宵任職吏部,以退為進,最終安排到刑部。」
「我等還以為陛下只是看重許清宵,卻沒想到陛下的算計,竟然如此之大。」
顧言開口,他一句話說出,頓時之間張靖和王新志恍然大悟了。
兩人坐在一旁,震撼到沉默。
他們之前還有些不懂,可戶部尚書顧言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
他們不可能想不到。
「陛下,當真是智如妖啊。」
王新志苦聲慨,用一件如此之小的事,將六部耍的團團轉不說,更是手圖謀這件事。
「一石三鳥!」
然而陳正儒繼續開口,聲音有些慨。
「考察許清宵之才,揪出幕後黑手,打刑部之權,陛下這一招,以小制大,一石三鳥,當真是極謀啊,顧某自愧不如。」
顧言瞬間明白陳正儒這四個字的含義了。
用這麼小的事,達到三個目的,而且進退自如,可謂是將權謀利用到了極致。 (5,0);
許清宵查案,若真揪出幕後黑手,若引來巨大的麻煩,便可讓許清宵停止調查,與對方互換利益。
同時考察許清宵之才能,若許清宵從中賄,包庇犯人,可直接罷黜,若許清宵剛正不阿,且為陛下效力,得以重用。
而且讓工部之人,安在刑部當中,是這一點,對於帝來說,就已經贏了。
「這案件幕後之人牽扯太大了,先帝都有所顧及啊,陛下徹查此案,會不會引來一些......震盪?」
禮部尚書王新志開口,語氣之中充滿著擔憂。
「不一定,這幕後之人,我等也只是猜測是誰,不見地一定是他,只要不是哪位,其他任何一人,都不會引來什麼大事。」
張靖立刻開口。
這份卷宗,他們不知道看了多遍,很多事他們比許清宵更加清楚。
甚至都清楚到是哪三位嫌疑人了。
「無論是否,必須要做好準備,防恐一切變故。」
陳正儒開口,他不管是誰,防範於未來總沒有錯。
「恩!」
三人點了點頭。 (5,0);
而陳正儒卻有些喃喃自語道。
「希不要太快。」
他自語道,而三位尚書顯得有些沉默了。
他們明白陳正儒這句話的意思。
而此時此刻。
京城當中。
許清宵從刑部走出後,便在京城漫行,算是散散心,也是在思考一些事。
今日的事,必須要好好消化消化。
只是就在許清宵隨意閒逛之時。
一樣東西,瞬間吸引住了許清宵的目。
一朵桃花。
準確點來說,是一朵巨大的桃花,由石頭鑄,塗抹上了漆料。
與白門信上的桃花......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