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者,上一橫為天,下一橫為地;
中間為人,人通天地。
我古代神州,巫是能以舞降神的人。
主管奉祀天帝鬼神、為人祈福禳災,并兼事占卜、星歷之。
巫家源遠流長,在道家興起前,巫祭是唯一能通自然之力的存在。
可不是現在人理解的那種,專門以裝神弄鬼騙取財為職業的人。
更不是西方文化中,那種邪惡的巫婆、害人的法。
聾婆婆越念越大聲。
到了最后,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古樸、蒼涼的聲音。
隨著誦念,整個院子里的氣越來越濃。
周圍溫度一降再降,冷到常八爺尾上掛的半鍋方便面,轉瞬間就凝結冰。
陳大計更是凍得又蹦又跳,眉上掛了一層寒霜。
遠遠去,就像小號的白眉魯智深。
再加上凍在他臉上的鼻,一眼看過去,陳大計顯得更丑了。
“八、八、八爺,快把我卷起來,我、我、我、我要凍死了!”
常八爺正在心疼這半鍋方便面呢,哪有心搭理陳大計。
于是沒好氣的用尾將他推到一邊。
“你給老子滾一邊去!”
“俺雖然沒讀過書,但也聽別人說過,我族是冷。”
“我盤著你,不越盤越冷啊!”
說話間,周圍氣已經濃郁到仿佛黑霧。
霧中影影綽綽,有無數的人擁在一起。
就連陳大計這個沒開過天眼的,都能模糊看到各種恐怖的影。
臉鐵青、七竅流的;
長長的舌頭,垂到前的;
缺胳膊的;
臟、大腸翻出外的......
形形無法羅列。
他們彼此推搡,謾罵。
甚至呲牙咧,想要攻擊挨著自己的“人”。
這時候,聾婆婆停止唱,一聲冷哼后開口。
“‘奪靈’開始之前,老太婆立個規矩:決出勝負即可,不能壞了別‘人’魂魄!”
“更不能互相吞噬,害‘人’命!”
老人家說完,將手中捆仙繩遞給華九難。
“大孫子你看仔細了,誰要敢違反剛說的話,就使勁他!”
“死了算他活該!”
湊熱鬧的事,向來不了陳大計。
他已經凍得哆哆嗦嗦,費了老大勁,才取出兜里的彈弓。
隨后練的反手一拳,重重錘在自己鼻子上。
“你、你、你們要聽、聽、聽我的話。”
“不、不、不然老子打、打、打你們!”
黑霧中的殘魂敗魄,貪婪的了一眼,四個畫滿巫文的紙人紙馬,隨后咆哮一聲了起來。
每個都開始瘋狂攻擊自己邊的“人”。
站著拳打腳踢、倒地推搡撕咬。
那樣子一點不像人類。
更像是到極點的野,看到自己的獵。
打著打著,有的殘魂發兇,居然忘記聾婆婆的警告,開始吞噬自己對手。
華九難一聲怒罵:“畜生你敢!”
捆仙繩仿佛長鞭,呼嘯著把不守規矩的家伙,打的翻滾哀嚎。
別看陳大計凍得全哆嗦,就像隔壁吳老二一樣。
但憑借多年打別人家玻璃練出來的準頭,依然彈無虛發。
又有違背聾婆婆規矩的家伙,被他一發正中,疼的又蹦又跳。
聾婆婆看的笑罵。
“二孫子,你小子怎麼這麼壞,就不能打他別的地方麼!”
陳大計撓著腦袋訕笑。
“嘿、嘿、嘿,習、習、習慣了。”
“、、,我、我、我下次一定注意!”
空禪大師看的心中不忍,雙手合十口誦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眾生皆苦、眾生皆苦!”
聾婆婆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
“老和尚,把你佛門假仁假義那套收一收,老婆子看不慣!”
“這些畜生,生前時候個個惡貫滿盈:小到欺男霸、辱人清白,大到殺人放火、勾連外敵!”
“所以死后天棄地厭,司不收、城隍不容。”
“讓他們日夜承自己所害之人千百倍的痛苦,直到消除所有罪業。”
“老婆子給他們奪靈的機會,已經是天大的慈悲!”
“不信的話,你自己問問這些孽畜!”
然而不等空禪大師說話,孤魂野鬼一邊繼續拼命撕打,一邊異口同聲吼道:
“我們有罪!”
“老神仙憐憫我等,老神仙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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