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很差，發凌，衫臟兮兮，著一個肚子，貌似已經懷孕了，走得很緩慢。

溫寧微愣，忍不住想起之前阿虎說過的話。

阿虎說，歐梅的哥哥歐祥在榮城騙了一筆錢，然后卷款跑路了，后來失去蹤跡。

被騙錢的人找上歐梅，讓幫他哥還錢。

歐梅當時懷著孩子快臨盆了，被人拉拽來去后，不小心摔在地上，孩子摔壞了，胎死腹中，自己也差點兒送命。

的老公昆哥糾結一批人，找對方尋仇。

兩批人打了起來，事鬧得很大，后來都被警察同志抓了。

后來昆哥被關幾個月，還被罰了款。

出獄后，昆哥嫌棄歐梅晦氣，就跟離婚了。

歐梅跟他離婚后，很快跟另一個男人結了婚，住在老城區那邊。

在這個年代，二婚的人不好嫁，更何況還有一個逃犯親哥哥。對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因為家里窮，一直沒娶上媳婦，所以才愿意娶。

這是去年秋天阿虎說的事了。

想起前年中秋過節，打扮得漂漂亮亮，又是涂脂抹，又是新鞋子新套，不過一年多景，昔日的敵竟淪落到這般天地！

宋驚瀾貌似也看到了，停下車搖下車窗

歐梅察覺到的眸，抬頭看來，慌忙避開眼睛，逃一般走開了。

溫寧言又止，想要喊一聲，可見逃開的匆匆腳步，只好住了。

既然不敢見故人，喊的話反而是強人所難。

宋驚瀾眉頭微蹙，喊：“媳婦，上車吧！”

溫寧上了車，呵了一口氣。

“瀾哥哥，你看到了嗎？剛才那人似乎是歐梅。”

“嗯。”宋驚瀾淡聲：“是。不想跟你打招呼，就算了，不必理會。”

他對歐祥一家子都沒什麼好印象，尤其是歐祥。

溫寧嘆了嘆氣，低聲：“似乎過得不怎麼好。”

宋驚瀾答：“人過得好不好，都是自己的子和秉決定的。好吃懶做，不求進取，一味兒倚靠自己的哥哥。哥哥沒了，丈夫不可靠，轉又嫁了其他男人求依靠。這樣的人，可能過得好嗎？”

溫寧微愣，緩緩搖頭。

是啊！如果是一個有能力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命運總是把控在其他人手中。

如果勤快努力，靠自己的雙手力賺錢，那何必轉又嫁其他男人求依靠？

淪落到這個地步，除了有哥哥這個外因在，也有自己的原因。

宋驚瀾又道：“即便是六七十的老人，都要尋機會找地方打工賺點小錢。年紀輕輕，為什麼不靠雙手去勞？今年陳蘭帶來的元華妹子，看起來也就二十二三歲，說八歲就輟學打工，幫忙賺錢養家。”

“八歲？！”溫寧有些驚訝。

宋驚瀾點點頭，一邊繞著方向盤，一邊解釋。

“說自小家里窮，兄弟姐妹多，是長姐，是家里的老大，除了要幫忙帶弟弟妹妹，還要做手工賺錢。八歲那年，就去紡織廠做包裝工，賺錢回家買米買菜。有一度父親生病沒上班，家里靠一人賺的工資熬了過來，那年才十二歲。”

說到此，宋驚瀾道：“一個十二歲的小妹妹就懂得辛苦賺錢養家，可有些人二十多歲了，卻手腳懶得，總想依靠其他人——這就是人與人最終能不能過得好的關鍵。”

溫寧附和點點頭。

“你說得對，你最終還是得靠自己，不能有米蟲思想。”

……

隔天阿虎打多一次點滴，然后就沒事了。

他沒離開醫院，留下來照顧自己的老娘。

陳民回開發區幫忙開店，陳蘭則留下來幫忙照顧姑媽。

五天后，阿虎媽終于能出院了。

溫寧見天氣冷，怕老人家凍著，開車過來幫忙借。

阿虎道謝，攙扶老人家上車。

“嫂子，這幾天店里的生意怎麼樣？阿蘭留在這邊，那邊不會太忙吧？”

溫寧答：“不會，開發區已經有兩個工廠工了，其他工廠也在準備開工，工人都陸陸續續回來了。工廠工人流大，還有不新工人過來安頓，生意耗的。幸好有華妹子幫忙，聽阿民說一個人當兩個人使，什麼活兒都會干，倒不會太忙。”

“那就好！”阿虎嘿嘿笑了，道：“我先送我老娘回去，然后就過去幫忙。”

溫寧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大信封遞給他，解釋：“這是相館前兩個月的，你的。”

阿虎接了，不大好意思低聲：“我干的活兒不多，卻還拿一……實在不好意思。”

溫寧打著方向盤，道：“當初說好你一，我五，劉星四，都已經說定了。說起干活，我連去哪兒都沒有，更是一點兒活兒都沒干。我讓你過去幫忙，一來是多一個人了解那邊的生意，二來是給你補點兒收。”

當初占了六，可實在無法兼顧去那邊幫忙。

幸好有他在一旁幫忙，偶爾跑幾趟，這樣才能了解那邊的生意。

阿虎聽罷，終于放心收下。

“……謝謝嫂子！”

這一次他和老娘住院，花了不錢，之前家里已經是一貧如洗，這次住院的錢還是陳蘭表妹幫著墊上的。

他打開信封，發現里頭竟有好幾百塊！

“嫂子，怎麼這麼多啊？”

他拿出一百塊，塞給旁的陳蘭。

陳蘭推了推，見他堅持，只好收下。

溫寧解釋：“過年這個月相館的收好，是平常的兩倍多。劉星前天過來找我，還將賬目拿給我看。我收了錢后，就算了一出來給你。”

劉星他起初對阿虎有些不滿，解釋說他總是忙進忙出，沒怎麼幫忙，而且過年后就沒怎麼看到他，去他家也靜悄悄的。

溫寧跟他解釋說，他被人騙婚，騙人又騙錢，現在和老娘親都在醫院躺著。

劉星嚇了一大跳，不滿很快變了憐憫，左關心一句，右問一句。

溫寧沒跟他說太多，只說阿虎畢竟是同事，突然上這麼大的事，希能互相理解，多一些諒和關心。

劉星連連點頭。

溫寧問他王青的況，他支支吾吾解釋說王青的媽總是隔三差五找他的病，他都不敢陪回娘家。

溫寧見他似乎又為難的地方，不好說太多，只是勸他凡事要看開些，畢竟是一家人了，要多加諒。

隨后劉星回報社工作去了。

溫寧這幾天在家里帶孩子，規劃接下來的賺錢計劃，除了翻譯幾十則笑話給肖佳雪，其他時間都閑著。

撇過臉，對阿虎道：“大娘好了，咱們也得干活賺錢了啊！”

“哎！”阿虎笑呵呵道：“明天咱就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