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府

朱初瑜坐在主位上神淡定的喝著茶。如今新皇膝下五子，除了沒有王妃的二皇子和娶皇妃還要十來年的五皇子以外，剩下的三位王妃大概就屬鄭王妃左右做王妃的氣派了。梁王妃孫妍兒，整天除了搭理自己的王府和圍著兒子轉以外，偶爾參加金陵城中的宴會表現也是平淡無奇。明顯就是跟自己的夫君四皇子一個打算，夫唱婦隨都不想摻和太多的事。楚王妃南宮墨倒是名揚天下，但是也不是你相見就能見到的，比孫妍兒更不參加各種宴會。就算偶爾出現了，也未必能說的上話。倒是給了金陵的貴婦們一種高不可攀的覺。

唯獨朱初瑜，格和善平易近人。也願意與金陵的貴婦們往，倒是最像皇家王妃的一位王妃了。

朱初瑜聽了朱夫人急匆匆送來的消息，微微蹙眉，「楚王妃…打算辦個賞梅會？」

朱夫人連連點頭道：「是啊，聽說帖子都送出去了，日子就訂在冬月十一。」

朱初瑜皺眉，「早了些吧？金陵的梅花至也該十二月初才會開了。」若是到時候院子裏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花苞，可就不好看了。總不能請人去賞空枝吧？不過，楚王妃辦的第一次宴會，別說是空枝，就是一個空院子只怕也有人想要去吧。

朱夫人也有些不高興，低聲道：「聽說是問陵夷公主借的城中的梅園。瑜兒不知，這梅園中聽說種植了數百株珍貴的梅樹，有專人照料著。陵夷公主最喜梅花，這梅園每年開得的季節比旁的早，花謝的時間也比別的晚。許多人想要進去一看還不得其門而呢。」

朱初瑜從小在金陵長大，自然不會不知道這些，「陵夷公主與長平公主關係極好，將梅園借給楚王妃也沒什麼。」

見朱夫人慾言又止地著自己，朱初瑜有些煩躁地皺眉道：「母親還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朱夫人著手帕，有些憤然道：「楚王妃竟然連一張帖子也沒有給咱們家送。」

朱初瑜凝眉，以對南宮墨的了解，即便是真不喜歡朱家的人，南宮墨也絕不會做出如此失禮的事。畢竟，朱家不僅僅是高義侯府而已，如今還是三皇子的外家。就算看不上朱家，至也會看在蕭千煒的面子上應付一下。

「楚王妃給哪些人家送了帖子？」

朱夫人說了幾個人家，朱初瑜疑道：「送的都是家中有未出閣的嫡的？」倒不是說庶就不能去，若是有家中嫡姐領著自然也能一起去，但是專門給庶發帖子卻是沒有這個規矩的。朱家原本就只有朱初瑜這一個已經出閣的嫡，沒有發帖子也說得過去。

朱夫人猶猶豫豫地道：「聽說楚王妃還邀請了不金陵城中的世家公子，青年才俊。這不是…你爹說你五妹年紀也差不多到了麼？」

朱初瑜蹙眉道：「五妹才十三歲。」

「十三歲也差不多了。」倒不是朱夫人有多疼庶，而是如今朱家實在是有些艱難。若是能給庶找一個好人家，也能夠幫襯朱家一些。這自然也是高義侯的意思，朱夫人見兒不悅，連忙將自己丈夫的意思說了一遍。朱初瑜並沒有生氣，而是在衡量此事。父親說的確實不錯，已經是鄭王妃了，朱家不會再有比份更高的人。以後朱家無論是兒還是兒子，發展的越好都只會對越有益。不過，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姐妹近鄭王府的。

想到此，朱初瑜不在意的擺擺手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到時候母親將五妹送過來，我帶去就是了。父親心裏可有什麼人選？」

朱夫人連連點頭，道：「你父親把整個金陵城裏的才俊們都看過了，也選出了幾個合適的。如藺家的藺長風，還有南宮緒，還有陳將軍家的那個陳脩的也很不錯…」

「怎麼都是楚王的人？」朱初瑜不悅。

朱夫人也很是無奈，「如今金陵城中風頭最盛的可不都是……」見兒神不渝，朱夫人連忙住了口，只是有些無措的看著兒。朱初瑜垂眸，若是舌出一個兒就能夠將衛君陌麾下這些人拉倒自己這邊的話，那自然是極好的。但是只怕人家看不上。雖然離家好幾年，但是朱家的兒是什麼樣還是知道的。年紀跟差不多的還好一些，如朱妃和另外一個已經出嫁的妹妹。年紀小一些，姨娘寵的都曾經被暗地裏打過，就算相貌能看子也上不得枱面。想到此，朱初瑜不由得有些暗暗懊悔起來。

「母親回去告訴父親，他選的這些人選只怕是有些困難。」

「那，你的意思是？」

朱初瑜垂眸道：「南宮緒藺長風這些人都是孤家寡人，與楚王楚王妃關係頗深，難以搖。陳脩是陳將軍的嫡子，斷然不會娶一個庶為正妻的。更何況，陳將軍正當盛年，要等到陳脩做主的時候只怕還要好十幾二十年。與其如此，不如……」

「如何？」朱夫人殷切地著。

朱初瑜淡淡道：「朝中權貴只怕是不了，如此，五妹的選擇就只有做側室或者是嫁給富庶之家為妻了。」

這種事，朱夫人也不敢擅專，點了點頭道：「如此，娘回去與你爹商量商量。」

朱初瑜點點頭道：「我那裏有一封名單，回頭母親回去的時候帶回去給父親參詳吧。」

母倆說完這些，朱夫人又關心起朱初瑜的子來了，「上次母親給你的方子可有用過？效果如何？」

朱初瑜有些苦地搖了搖頭道：「還是沒消息，大夫說，我的子沒問題。」

「難道是…」朱夫人忍不住道。

朱初瑜沉聲道：「母親慎言！」

朱夫人有些焦急，道：「你們婚已經幾年了，既然你沒有問題，那……」雖然中間有兩年多分隔兩地，但是時間也不算短了啊。而且，鄭王也不是沒有侍妾，依然沒有人有消息。如今幾個年皇子，楚王兒雙全，襄王有一個庶，梁王有一個嫡子，可不就是只有鄭王還膝下空虛麼？

朱初瑜搖搖頭低聲道：「我問過大夫，王爺也很好。」至於侍妾為什麼會沒有孩子，朱初瑜搖搖頭，這種事沒有必要跟朱夫人說。

朱夫人也嘆了口氣，道：「幸好那些侍妾也還沒有孩子，不然…」如果侍妾有了孩子，哪怕沒有生下來呢。朱初瑜這個嫡妻如今還沒有消息也要落人口實了。

朱初瑜想到此也有些頭疼，「年後王府就要進新人了。」

顯然沒有孩子這件事不僅是們著急，陛下和皇后同樣也著急。特別是皇后，這次還特意代了選幾個好生養的子府。至於的丈夫，他當然也著急子嗣，但是他更看重的卻是府的子的家世。所以不僅要給自己的丈夫選側妃，還必須讓丈夫和婆婆都滿意。最重要的是，梁王府必須儘快有個孩子！

朱夫人也跟著著急，道：「聽說城外慈航庵的送子觀音十分靈驗，不如娘陪你去拜拜？」

朱初瑜疲憊地點了點頭道：「也罷，過兩日便去看看吧。」

娘兒兩個正商量出城上香的日子，門外傳來的侍的聲音，「見過王爺。」

兩人連忙起相迎，蕭千煒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朱夫人道：「夫人也在？」

朱夫人連忙行禮，笑道：「臣婦來看看王妃。」

蕭千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走到一邊坐了下來。朱初瑜神稍黯，雖然也對娘家怒其不爭，但是蕭千煒對朱家的態度著實是有些冷淡。特別是在陛下登基，朱家沒有得到任何賞賜之後。對著朱夫人使了個，朱夫人會意連忙告辭。

等到朱夫人出去了，朱初瑜方才坐到了蕭千煒邊道：「王爺這是怎麼了？」

蕭千煒看了一眼道：「楚王妃要舉辦賞梅會王妃可知道？」

朱初瑜笑道：「剛聽母親提起，王爺的消息卻是靈通。」

蕭千煒看著，「王妃就沒有什麼想法？」

朱初瑜笑道：「看來楚王妃也還是沉不住氣了，我還以為當真是毫不在意超然世外呢。」

蕭千煒冷哼一聲道：「超然世外？楚王現在可是父皇最看重的兒子，們怎麼捨得超然世外？」

朱初瑜嘆息，「楚王妃辦這個宴會的用意咱們都明白。楚王一系，藺長風，南宮緒，簡秋，這些人個頂個都是青年才俊。若是再算上陳薛朱三位將軍家的公子，這三個人本就是楚王麾下的人，如果讓楚王妃保了，就算這些人家不會投靠楚王，他們以及他們的姻親對楚王府也總會多幾分誼。這兩位…看著淡定自若，不為權勢所。手中握著的卻是一副難得的好牌啊。」隨便打一打，也比們這些人費勁了心思有用得多。可惜，這確實沒法羨慕的，誰讓自己手底下沒人呢？

蕭千煒劍眉深鎖，「難道就這麼算了？」

朱初瑜淺笑道：「王爺急什麼，這種事也不可一蹴而就。哪怕就是真的了，誰又知道會不會有反目的那一天？如今王爺基甚淺，不宜與楚王正面衝突。王爺應當加培養自己的勢力才是。」

「你是說…恩科？」

朱初瑜點頭，「軍中王爺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楚王了。但正所謂馬上打天下，馬下治天下。再往後，卻還是要靠文臣的。現在無論是朝中還是金陵的讀書人，都鮮有對楚王和楚王妃印象好的。明年恩科，只要王爺運作得力……」

「王妃說得不錯。」蕭千煒滿意地點頭笑道，「不過…本王如今膝下依然無子，卻是個大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無論蕭千煒多能蹦躂，無子這一點就是他的死。蕭千煒當然不能容忍自己有這樣的一個患。

朱初瑜垂眸，低聲道：「是妾無能。」

蕭千煒安道：「這不是王妃的錯，王妃好好調理，早晚會有的。」言下之意，還是將沒有兒子的原因歸咎於朱初瑜上。

夫君如此寬宏大量，朱初瑜自然也要投桃報李，淺笑道：「妾無能，才一直不能為王爺誕下子嗣。不過妾已經挑選了幾家閨秀，王爺不妨看看。若是滿意，明年開春便迎府中，必能為王爺開枝散葉。」

蕭千煒滿意地點頭，「哦？王妃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朱初瑜沉了片刻，道：「刑部尚書呂大人的長孫，父親是呂大人的庶子如今任定州知州，但是呂小姐是嫡從小在呂老夫人邊長大的。正奉大夫趙大人的庶，正奉大夫雖是散階卻也是從二品，而且在士林中頗有聲。還有太常寺寺丞的蘇大人的嫡，這位蘇大人是正六品，卻是金陵十大家之一的蘇家的三房嫡次子。然後就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文大人的嫡次。」翰林學士品級不高但是卻極為清貴，看蕭千煒的表朱初瑜就知道他對自己的選擇是滿意的。

「王妃果真賢惠，能得王妃這般賢妻，是本王的福分。」蕭千煒聲道。

朱初瑜抬頭看向他，含道：「王爺謬讚了，都是妾應該做的。王爺好，妾才能好不是麼。」

蕭千煒握住朱初瑜的手道：「本王將來必定不會忘記王妃的。」

朱初瑜垂眸淺笑，將眸中的冷淡掩藏在了他看不見的地方。蕭千煒心好了，也無意多留，只是道：「本王還有事要辦，此時…就有勞王妃了。母后那裏也要代一，最好是…恩科之前將事辦了。」

「是，恭送王爺。」朱初瑜起目送蕭千煒離去。等到腳步聲在門外消失，朱初瑜臉上的笑容漸漸地退去，麗的容上多了幾分冷。不會忘了？朱初瑜嘲弄的一笑，若是自己不努力，只怕還不用等到蕭千煒功名就，就該被捨棄了。無論如何…必須要有個孩子了。

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想要個孩子就這麼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