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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進赤谷城後,劉封傳令全軍慶功三日,將政令儘快傳下,以安人心,尤屠塔靡一死,大昆彌其餘各部落已經不足為懼,第二日便有兩個部落翕侯到赤谷城請降。
又過一日,劉封大將軍的份也到傳開,其餘部落都紛紛來降,古蘭部落更將大都尉伊斯別克的人頭獻上,李鈺這兩日正為走了伊斯別克煩憂,見此終於鬆了一口氣,至此烏孫境再無患了。
等赤谷城諸事安置完畢,民心穩定,劉封遂傳令烏孫十二部落翕侯齊到赤谷城,三日後共同祭掃細君公主和解憂公主之墓,為烏孫重歸大漢做一個見證。
晚上眾人在宮中相聚,商議今後治理烏孫和周邊各國的政令,劉封原本打算封李鈺為烏孫王,但李鈺一心要回歸中原,堅辭不,願意再多留守烏孫三至五年,助鄧艾完平定北庭大計。
劉封只好封李鈺為左屯衛大將軍鎮守烏孫,定格柳拉為烏孫王,此人既是解憂公主一脈的後人,在烏孫的威也極高,除了尤屠塔靡和石耆,當屬格柳拉,如果不是尤屠塔靡太過優秀,這大昆彌原本也就是格柳拉繼承的。
時至八月,轉眼就到中秋,劉封定於半月之後在圖斯池召集四國君主會盟,以圖斯池為中心劃分疆域,由北庭都護府統一調度,各國相互幫扶,開通天山北部的商路,讓西域各國共同繁榮發展。 (5,0);
現在平定的只是天山西北的區域,另外臺到祁連山以北還未規劃,威脅最大的對手就是丁零人,這四國要隨時支援北庭都護府的漢軍策應,今後各國將按照功勞大小賞賜領地。
正商議之時,李毅在宮外求見,劉封便猜到他一定是抓住了烏孫國師,自從三日前奉命出到現在沒有歸來,大家都知道李毅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同來的文武都圓滿完任務,如果放走了烏孫國師,李毅的臉上也掛不住。
眾人一同迎出門來,果然見李毅用繩子牽著一人在庭院中等候,夜之下顯得格外冷傲,被繩子綁著的那人形消瘦,像一捆柴草。
鄧忠幾步跑下臺階,重重地拍著李毅的肩膀,大笑道:「允剛兄,真有你的,這抓捕逃犯的本事,我等遠不及你。」
李毅跪倒在地,抱拳道:「末將李毅抓獲烏孫國師,特來令!」
「快請起!」
劉封抬手示意李毅起,讓鄧忠把那人帶過來,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塞外故作神,竟能攪得烏孫天翻地覆。」
鄧忠推搡著那人到臺階下來,只見他的黑袍被撕碎多,斗篷掛在肩膀上,散的鬚髮披在臉上,還是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5,0);
劉封見那人偏著頭不說話,顯得十分執拗,笑道:「給他鬆綁!」
鄧忠為他解開繩索,那人用手攏了攏發,卻抱著胳膊斜睥著劉封,冷笑道:「今日為階下之囚,任憑殺剮,無需多言。」
劉封微微蹙眉,著下問道:「嘶——你究竟是何人?
似乎對本王見頗深吶!」
「你不認得我?」
那人軀一震,似乎了什麼刺激一般,兩隻手將頭髮攏起來,一張消瘦的臉上長著一對三角眼,山羊須不住抖著,不可置信地厲聲問道,「你居然不認識我?」
「放肆!」
一旁的鄧忠見他如此無禮,不大怒,就要上前懲治。
劉封卻示意他退後,門口的燈下看得清清楚楚,卻實在想不起這人來,搖頭笑道:「恕本王眼拙,實在認不出!」
「嘿?
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那人一愣,無力地後退兩步,猛地抓著頭髮怪笑起來,聲音如同夜梟一般在院子裡迴。
「不認識,你居然不認識我,十幾年的等待,我為了什麼? (5,0);
哈哈哈哈——」眾人看著他發瘋一般地張開雙手仰天怪,又笑又罵,狀若癲狂,似乎了極大的刺激,笑聲中帶著不甘和絕,到最後竟低聲啜泣起來,像是了極大的委屈。
李鈺蹙眉道:「此人莫非是個瘋子不?」
劉封微微搖頭,實在不解這人到底為什麼反應如此激烈,就算是曾經見過面的人,時間長了認不出來也很正常,不至於如此吧?
鄧忠抱著胳膊觀察許久,看那人最後的樣子,來到劉封旁,低聲道:「大將軍,你看他的樣子,莫非是你辜負了人家?」
「狗屁!」
劉封聞言大怒,踢了鄧忠一腳,笑罵道,「我這輩子連人都沒辜負過,更何況是個男的?」
李鈺實在看不下去,走下臺階沉聲喝道:「閣下冒犯大將軍,罪該萬死,還不將你的世從實招來?」
那人的哭笑之聲終於停下,緩緩轉過來,又指著劉封尖聲大道:「劉封,你可記得賈穆否?」
「賈穆?」
劉封微微蹙眉,似乎確實聽到過這個名字,思索良久,才猛然想起來,搖頭失笑道:「原來你是賈文和之子。」 (5,0);
「嘿嘿,正是區區在下!」
賈穆冷笑兩聲,又向前走了幾步,直視著劉封咬牙道,「當年蜀軍北伐,在五丈原一戰,我的計策被諸葛亮識破,曹將軍又被你用詭計所敗,此為我生平最大之辱,故而辭返回姑臧老家韜養晦,重讀兵書,要東山再起,奈何,奈何……」劉封似乎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不失笑起來:「奈何中原已經平定,魏國大勢已去,所以你便跑來西域想要繼續與我對抗,最終選擇了烏孫,卻還是一敗塗地!更可笑的是,本王居然不記得你,是也不是?」
賈穆渾一震,驚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其實最讓他的刺激的,還是他將劉封視為平生大敵,沒想到到頭來劉封居然不認識他,甚至不記得他這個人,這讓賈穆備挫敗,剛才差一點背過氣去。
劉封嘆了口氣:「還是閣下太過自大了,自以為是盛氣凌人,故而行事偏狹,做事偏激,才至於此!」
賈穆站在夜風中搖搖墜,不住地念叨著:「為什麼,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