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如此封賞

袁隗雙眼看都沒有看盧植，只是一直恭恭敬敬對著靈帝。“右中郎將不愧是經學大家，寥寥數語，可謂字字誅心。老臣所說一切，絕無輕視皇室統之意，盧公何必害我？”

“好了，朕相信太傅並無此心。”

靈帝發話，自然便是定案了。

“多謝陛下！”

靈帝一揮手：“咳咳……只是右中郎將說的不錯，只因同為高祖脈，立功之後的待遇便要低人一等，我大漢四百余年，從無如此做法，實在不妥。”

袁隗說道：“陛下莫急，老臣還沒說完。老臣敢問兩位中郎將，這劉赫如今居何職？”

皇甫嵩冷笑道：“太傅何必明知故問？自然是雁門太守。”

“好。那老夫再問，他擁兵幾何？”

“他在奏報中說得清清楚，如今雁門大軍約九萬五千人。”

這話剛一說完，在袁隗後不遠的崔烈臉變了變。

袁隗微微有些冷笑起來。

“區區一個太守，私自招兵買馬，擁有如此兵力。要知道城中守備軍，尚且沒有如此規模，並州刺史部的兵馬，也不過六七萬而已。也就是說，這劉赫只是我大漢並州下轄一郡太守，其兵力卻已經超過了州刺史，甚至超過了我大漢國都軍。”

“太傅這話是何意？”

盧植質問道：“令地方勢力自行招募軍隊，平定天下，這是陛下親自頒布的詔令，這劉赫治理地方有功，治軍更是有方，得百姓和士兵歸附，才有今日軍容，這也是他能夠殲滅張角，生擒魁頭之緣由。如今太傅用此事來作為其罪名，實在是荒謬至極！”

袁隗臉依然波瀾不驚。

“盧公誤會了，老夫非是要以此作為其罪名，也從來沒有要給這劉赫定罪的想法，只不過就事論事罷了。劉赫職位與其勢力並不匹配，若在邊境之地，自然可以保護社稷，抵外族，乃是大好事一件。可若是傳召京，之後又賜予假節之大權，呵呵，只怕並、冀等地，再無人能製約他了。”

這一番話把皇甫嵩氣得都歪了。

“簡直是強詞奪理！你可曾見過劉赫？可曾與他並肩作戰，秉燭夜談？什麼都沒有，就憑自己的想法，妄加揣測，實在是加之罪何患無辭！”

袁隗卻也不和他相爭，就這樣筆直站立著，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朝堂重地，不可爭吵喧嘩！”

執金吾再次威嚴地喊了起來。

“袁滂，你是他們袁家的人，袁隗胡說八道你不管，老夫說幾句公道話你卻在這裡瞎喊，你這執金吾我看還是別做了！”

執金吾袁滂的年紀，比族弟袁隗都大，被他這麼一罵，頓時氣得脖子都有些發紅。

靈帝說道：“好了，這裡是朝會，諸位卿莫要爭吵，咳咳……不知其他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臣以為太傅所言有理。劉赫雖然功勳卓著，要賞賜也好，要升也罷，皆無不可，可唯獨京、假節二事不可。如今天下紛，不賊子都妄圖禍朝綱，這劉赫同為皇族，若是他有野心的話，得到假節之後，其勢力便無人能擋，再讓其京，後果更是不堪設想啊。”

“簡直一派胡言！劉赫忠心為國，恤百姓士卒，你們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甫嵩怒斥道。

“老將軍，他現在沒有這等野心，可不代表以後不會有。如今在並州依然有丁刺史可以稍許對其進行節製，可若是給其假節之權，屆時難保他不會暗中掌控整個並州，架空丁原。此人統兵能力如此出眾，一旦到了那一步，只怕就連皇甫將軍和盧將軍二位，也未必能製服他了吧？”

盧植沉著臉說道：“諸位以如此無端揣測，去論斷一位對國家有大功之人，難道不怕寒了天下人的心麼？”

“非也，我等一心隻為江山社稷著想。陛下的幾位皇子，如今尚都年，如果讓一位皇室宗親手握地方大權的同時，還執掌如此強大的軍力，誰能保證他日後不會生出反叛之心？必須加以製衡才行！”

“你們……你們簡直無恥！”

“皇甫將軍休要口出惡語！”

“老夫罵的就是你們……”

靈帝皺著眉頭，一臉不耐。“夠了，何統，咳咳……都閉……”

眾人趕忙謝罪。

“大將軍，你執掌天下兵事，此事你以為該如何理？”

何進聞言，眼珠轉，微微抬頭瞄了一眼靈帝的神。

“回陛下，臣以為，太傅和諸位大人所說，未免有些危言聳聽，劉赫畢竟屢屢立下大功，朝廷若不大加賞賜，反而進行製，這讓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呢？所以臣以為，對這劉赫，自是要好好賞賜才行。”

靈帝看了看何進，皇甫嵩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子乾，這話不像大將軍說的啊，莫非我幻聽了？”

皇甫嵩小聲對邊的盧植說道。

“哪兒有這麼簡單，你聽下去就是了，我看大將軍話裡有話啊。”

果不其然，在眾人都有些詫異的目下，何進再次開口。

“不過，臣以為，左中郎將所說封賞，仍然不足。據臣所知，在劉赫帳下，還有一批能人異士，其中就包括崔廷尉子，也是功勞極大，因此，臣認為，這次封賞，應該將這些人都涵蓋在，方能彰顯陛下天恩浩！”

靈帝似乎來了興趣，問道：“大將軍認為該如何行事？”

“很簡單。封崔鈞為雁門太守，關羽為定襄太守，程良雲中太守，張勇五原太守，朱燁上郡太守，其余石韜、孟建、葉祥、高順等人，也各有封賞。以劉赫為討虜校尉，朔方太守，同時節製六郡軍政大權，在六郡之地賜其假節，同時賞糧草十萬石，錢八百萬，布帛兩千匹，以示嘉獎！”

皇甫嵩登時臉大變。

“不可！這六郡除了雁門南部以外，其余俱已淪喪在胡虜鐵騎之下，大將軍如此封賞，豈不是明升暗降，形同虛設？老夫以為大大不妥！”

何進笑得臉上的都有些抖起來。

“呵呵，這劉赫頗有才乾，他既為漢室宗親，如今社稷有難之時，正是他一展所長，報效朝廷的時候，有何不妥？”

“是啊，以漢室宗親，收回大漢失地，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功勞啊！若能功，便是封候拜將，老臣也舉雙手讚！”

“臣等都讚大將軍之議！”

皇甫嵩和盧植兩人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崔烈忽然站了出來。

“臣謝過大將軍對犬子的保舉之恩，犬子年，能夠出任一郡太守，實在是惶恐不已，唯有殫竭慮，方能不負聖恩！不過，微臣還有一個想法。”

靈帝說道：“卿滿門忠烈，堪為表率，有何建議，但說……咳咳……但說無妨。”

崔烈恭敬說道：“臣雖不通軍事，不過也知道，北方胡人，自在馬上長大，騎了得。我漢軍再神勇，多是步卒，據險而守，固然能功，可要想長途追擊，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將軍之議，自是絕妙的辦法，不過若是能將那些賞賜換一萬匹上好的戰馬，或許對劉赫建功殺敵，安定邊境，會更有益。”

靈帝點了點頭：“咳咳……崔卿所言極是，就這麼辦吧。”

皇甫嵩還想說什麼，袁隗卻搶在了他前面。

“陛下，涼州羌人，州蠻人，都發生了叛，老臣以為，非皇甫、盧二公不可平定。”

“準奏。傳旨，封皇甫嵩為左車騎將軍，領兵六萬前往涼州。盧植為右車騎將軍，率軍五萬南下州。另外，辛苦皇甫將軍一趟，親自挑選一萬匹戰馬，嗯……把十萬石糧草也一並帶上吧，你親自派人押送雁門，務必要將……咳咳……將朕對他的厚，轉達與他才是。”

“對了，那個鮮卑首領魁頭，也不必押解進京了，就讓……咳咳，讓劉赫自行置吧，反正鮮卑人大概也不會再拿他當首領了。”

“臣等遵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