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瀟瀟側頭看他，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不離婚？

    補償？

    抬手理了理自己的短發，淡淡的道，“可是你已經簽字了，再有，厲行淵，我不需要你的補償。”

    “如果你是因為孩子，那大可不必，他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會讓他的存在打擾到你和表姐的。”

    在宋姨跟說厲行淵知道懷孕的時候，還沒想好要怎麽說，畢竟他應該是不會要這個孩子，但沒想到他來了，竟然會和說當年的事。

    沈瀟瀟抿了抿，側頭看他，“如果你還是覺得孩子的存在會影響到你，等我休息一周，我會去打掉他。”

    厲行淵驀然起，直接坐在床沿，手將沈瀟瀟抱懷裏，本不給掙的機會。

    “瀟瀟，”他的名字，可卻有些別扭，以前他要麽連名帶姓的，要麽厲太太，如今這麽親的稱呼，著實讓人有些不自然。

    “孩子是無辜的。”

    無辜？

    沈瀟瀟渾僵了下，仰起臉看著他，“本來就是意外，無所謂無辜不無辜，反正還隻是一個胚胎，也沒有多……於我們而言，不過累贅。”

    厲行淵沉默著抱著，並不回話，像是在思考應該怎麽回。

    夜很深，病房很靜。

    甚至都能聽到彼此心跳的聲音。

    厲行淵就那麽很用力的抱著很久，他才緩緩地開口，“不是累贅，瀟瀟，他是我們的孩子，那不是累贅。”他頓了頓，嗓音低沉，“我們不離婚。”

    他這一生想要的東西都太容易，除了失去蘇念念外。

    可當他清晰的知道再也留不住懷中的人時，心裏突然就空了。

    “我知道你還怨我，生我的氣，不過沒關係的，”他低頭看，目直直地盯著，想要從的眼睛裏發現一的退讓和妥協，語氣溫和且低聲下氣，“瀟瀟，就算為了孩子，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見沈瀟瀟不說話，厲行淵又繼續補充道，“我會和念念說清楚，以後……會隻有你一個厲太太。”

    沈瀟瀟的睫了，好半晌才看向他，嗓音裏帶著一的嘲笑，“厲行淵，你別弄得好像你非我不可似的。”角微彎，梨渦淺淺，笑意卻薄涼，“從前的十年，你都沒有喜歡過我，更因為表姐恨我骨，現在你突然發現了真相，就跑來跟我說，以後隻有我一個厲太太，說實話，滲人的。”

    “別再拿孩子說事，你從來就沒想過要孩子，不然我也不會吃了四年的避孕藥。”

    厲行淵抱著，渾抖得厲害。

    沈瀟瀟被悶得有些不過氣，又加上確實不想和他爭了，“我鬆開我，我有些累，想睡覺。”

    厲行淵鬆手，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好，我在這裏守著你。”

    “不要，你在這裏，我睡不著。”

    “嗯，那我去外麵。”厲行淵起，讓躺在病床上，又替掩好被窩，“明天我們回淺水灣。”

    “厲行淵，我們已經簽字離婚了！”

    “還沒辦就不算。”厲行淵強忍著痛意，聲開口，“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我。”

    他還沒走出門，後傳來人冷漠的聲音，“可是，怎麽辦呢？厲行淵，我不你了，我上別人了。”

    厲行淵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眸底深盡是濃稠的黑暗和戾氣。

    耳邊除了沈瀟瀟這話，還有季城開玩笑的話。

    【救命之恩，以相許，再也過不久，就要和他們的喜酒。】

    他忽然低聲笑了出來，“那真可惜，隻要一天還沒辦離婚，你就還是厲太太。好好睡覺，我在外麵，秦嫂明天一早會送早餐來。”

    ……

    第二天，宋玉卿一早做好早餐就去了醫院，從霍時聿的病房出來，剛推開沈瀟瀟的病房門，就看見沈瀟瀟和厲行淵倆正杠上了，氣氛並不是很友好。

    旁邊站著的傭人低著頭給沈瀟瀟收拾東西，大氣都不敢。

    沈瀟瀟側頭看宋玉卿進來，害怕會嚇到，收斂了緒，笑著開口，“宋姨，你來了，給我做了什麽好吃的嗎？”

    厲行淵放開沈瀟瀟，站起讓出了位置，“宋姨，不肯吃東西，麻煩你幫我勸勸。”

    說完，他示意秦嫂繼續收拾行李，自己則是離開了病房。

    宋玉卿從保溫壺裏拿出早餐，擺放在小桌板上，將勺子遞給沈瀟瀟，坐在床沿邊，“他這是想做什麽？不是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怎麽，他又不認了？”

    沈瀟瀟點頭，低頭安靜地喝粥。

    “因為孩子？”宋玉卿又問。

    “嗯。”沈瀟瀟嗓音仍舊淡淡的。

    宋玉卿知道沈瀟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也不再多問什麽，隻是一個勁多吃點，太瘦了，得好好補補，秦嫂在一旁聽著，也應聲附和。

    以至於宋玉卿帶來的早餐，沈瀟瀟全部都吃。

    “宋姨，時聿他真的沒什麽事嗎？”沈瀟瀟接過宋玉卿遞過來的紙，了，“真的沒有留下後癥？”

    宋玉卿拍了拍的肩，“我已經問過醫生了，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會痊愈的。”

    沈瀟瀟這才點頭，笑了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人又聊了好一會兒話，卻像是有默契般，避開了厲行淵。

    直到病房門再次被推開，男人沉著臉走了進來，渾散發出來的冷意，讓原本並不暖和的病房也低了好幾度。

    沈瀟瀟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心裏很清楚，他應該知道曾想打掉孩子，也知道曾沒了一個孩子。

    “宋姨，你先去看時聿吧。”笑著對宋玉卿說。

    宋玉卿皺眉，“那一會兒你要跟宋姨回老宅嗎？”

    “暫時不了，你跟爸爸說，我會照顧好自己，讓他別擔心。”

    宋玉卿點頭起離開，在厲行淵邊停下了腳步，“還懷著孩子，別太刺激，當然除非你不想。”

    厲行淵恭敬的回答，“宋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瀟瀟和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