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念站一旁，隻是看著厲行淵將沈瀟瀟抱在懷裏，眼底閃過一抹得意。

    可黎婉華卻整個人都呆住了。

    隻是推了下沈瀟瀟，怎麽就會出？！

    ……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脆弱了？

    厲行淵將沈瀟瀟抱了起來，可手卻抖的厲害，“不會有事的，瀟瀟，你和寶寶都不會有事的。”

    本來就不想要這個孩子，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沒有了，他們之間所有的紐帶就全都斷了。

    沈瀟瀟不會再留在他邊了。

    他抱著沈瀟瀟就往外走，本就沒有辦法思考，到底為什麽會摔倒，隻是將小心往懷裏攏了攏。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覺到了恐懼。

    黎婉華看著地上的，以及男人慌的聲音，猛地震驚——

    寶寶？！

    懷孕……

    所以沈瀟瀟懷孕了？！

    顧不得想什麽，黎婉華推開蘇念念，邁步就跟了上去。

    蘇念念跟其後，見我黎婉華在臺階時，差點兒摔倒，上前攙扶住，“黎姨，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黎婉華蒼白著臉，第一次對蘇念念指責，“念念，懷孕的事兒，你是不是也知道？”

    “我不知道……”蘇念念立即解釋，聲音慌，“黎姨，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事兒連你都瞞著，怎麽可能會跟我說？”

    “我真的隻想和阿淵在一起，又想著今天爺爺宴會，想黎姨幫我在爺爺麵前說說好話，我……”

    說著，蘇念念就哭了出來，一張小臉上盡是淚痕。

    黎婉華此刻心裏想的都是孩子，也沒心思安蘇念念，敷衍的拍了拍的手，“好了，你先回去，我得去醫院看看。”

    像是怕蘇念念跟著去醫院，又補了一句，“你就別跟去了。”

    蘇念念哭著點頭，看著黎婉華踉蹌著離開。

    抬手拂去臉上的淚痕，眼底盡是一片冷凝的鷙。

    ……

    手室的紅燈亮起。

    厲行淵倚靠在牆上，上的服褶皺，眉眼間是深深的疲憊，手上的跡還沒幹，他低頭看自己手裏的，目空茫然。

    裏麵給沈瀟瀟做手的除了海城最好的婦產科醫生，還有心髒科的也在。

    有心疾。

    不能大意。

    如果……如果孩子真的保不住了……那也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

    “阿淵……”厲老爺子杵著拐杖，在管家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後跟著他的母親黎婉華。

    一向趾高氣揚的厲太太此時卻也像做錯事的孩子，本不敢出聲。

    厲行淵眼睛微瞇，側頭看向厲老爺子，可冷冽的視線卻越過爺爺落在了他母親的上，嗓音淡漠，“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黎婉華咽了咽口水，被嚇得心驚跳。

    從沒看過自己兒子這副模樣，就連當年訂婚宴發生那樣的事，也沒見過。

    厲老爺子在路上的時候已經詢問了黎婉華，不過就是對沈瀟瀟態度不滿，和沈瀟瀟起了衝突。

    在吵鬧中，無意間推了沈瀟瀟。

    “阿淵，你媽並不知道瀟瀟有了孩子，所以下手沒個輕重，你別怪。”厲老爺子輕聲道，在中間調和，“瀟瀟還在做手，這事兒，咱們以後再說。”

    厲行淵沒再多說什麽，隻是低頭，維持剛剛的姿勢。

    黎婉華看著自己兒子對自己冷漠的樣子，臉微變，想要訓斥，不就是沒了孩子嗎？

    和離了婚，以兒子的份，要多孩子是沒有的？

    可看老爺子和厲行淵的態度，想了想還在急救的沈瀟瀟，忍住了。

    這個孩子……來得還著實不是時候！

    約莫四十分鍾後，急診室的門打開，厲行淵幾步衝上去，手就去抓住醫生的，嗓音清冷，卻帶了幾分不為人察覺的抖，“我太太怎麽樣了？孩子……孩子……”

    醫生被厲行淵的樣子嚇到，穩了穩心神，這才淡淡出聲，“孩子保住了……摔倒並不嚴重，出已經止住了。但孕婦的神狀態並不好，緒起伏太大，又加上有心疾，要比普通孕婦更加貴，你們要時刻注意的緒變化，別讓太過憂心，需要好好的調養。”

    孩子還在。

    還好。

    ……

    病房。

    厲行淵站在床前，目一不地看著躺在病床，安靜睡著的人，臉蒼白，長長的睫在拓下一層影。

    他就那麽看了很久，直到聽到爺爺的聲音，他才轉看向厲老爺子，“爺爺，讓秦管家送你回去吧，我在這裏照顧瀟瀟。”

    厲老爺子站在床尾，神複雜的看了看兩夫妻，心很是複雜。

    他有一瞬間的慌神和自責，當年讓他們結婚，是不是錯了？

    “好，你在這裏守著瀟瀟，別讓人再來打擾。瀟瀟有心疾這事兒，你知道嗎？”厲老爺子詢問。

    站在一旁的黎婉華神一僵，默不作聲將頭低了下去，放在側的手不自覺的攥。

    厲行淵點頭，“前不久才知道，我問過，說是自小帶的。”

    厲老爺子眼睛微瞇，自小帶的？

    他看著沈瀟瀟出生長大，怎麽從沒聽說有這病？

    “爺爺，你別擔心，我已經請了國外的專家，過兩天就會到海城，不會有事的。”

    聽到厲行淵這話，厲老爺子才放下了心，看了看床上的人，歎了歎氣，“你照顧瀟瀟的同時，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子。已經要當爸爸了，別再讓瀟瀟傷心了，知道嗎？”

    厲行淵頷首應承。

    ……

    厲老爺子帶著黎婉華一起回到老宅。

    “爸，念念今天隻是來給你賀壽，你這樣當眾打的臉，為什麽啊？難道就是為了顧全沈瀟瀟的麵子嗎？”緩過神的黎婉華坐在沙發上，一雙保養得宜的手端起傭人端上來的茶杯。

    厲老爺子倒沒有多話，隻是挑眉看黎婉華，臉上表嚴肅，眸深沉，“婉華，已經十幾年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放下？你到底是不喜歡瀟瀟，還是不喜歡清秋？”

    清秋二字像是及黎婉華的逆鱗。

    忽然緒失控，看向老爺子，“放下？爸，你告訴我，要怎麽放得下？是那個人搶走了我的丈夫，甚至還害死了我的丈夫，讓行淵從小就沒了爸爸，讓我一生都活在煎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