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淺扭頭順著那隻大手往上看，正對上秦妄冷沉的眸，像是湖麵結了一層冰。

    撞見這眼神，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他現在是很生氣嗎？

    因為又給他添麻煩了？

    可是並沒有他過來幫忙。

    但即便沒有他，事實上卻是又麻煩了他一次。

    明明想遠離他，但卻一次又一次差錯讓他們湊到一起，這是命運的捉弄嗎？

    隻聽秦妄冷冷地說：“你跟我上車，這兒用不著你費心。”

    “上車？”

    去哪兒？

    夏淺淺不解。

    就在夏淺淺遲疑著沒有的時候，顧清溪走了過來。

    “阿妄，今天這件事純粹是姓黎的那家找事，跟淺淺沒有關係。”

    秦妄斜眼看向顧清溪。

    “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要找害者算賬？”

    顧清溪和夏淺淺的表同時一凝。

    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可如果不是這個意思，秦妄擺這副臭臉幹什麽？

    秦妄瞥見兩人的表，心裏更加不爽。

    他在們心裏就那麽不講道理？

    他著怒氣說：“我們兩個約好了要去接星宇。夏淺淺，你別說你忘記了。”

    夏淺淺連忙搖頭：“我沒忘記，但是……星宇哥的飛機不是還有幾個小時才落地嗎？”

    “我沒空再跑過來接你一趟，你跟我去公司，等我忙完直接出發去機場。”

    “可是這邊……”

    顧清溪見秦妄不是要找夏淺淺算賬，心裏稍鬆，說：“沒事，淺淺，這裏有我，你忙你的去。”

    夏淺淺想說沒有什麽東西要忙的，但是約意識到，如果真的這麽說了，旁邊這位指定要炸。

    “去吧！”顧清溪拍拍的手背。

    “可是如果你留在這裏，那醫院那邊……？”

    “醫院那邊我爸媽在呢，而且還有清池，我一會兒讓他先回醫院。”

    夏淺淺看了眼站在不遠的顧清池。

    顧清池也下意識朝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顧清池先移開了視線，像是沒注意到這邊一般，繼續幫忙搬桌子。

    當時店裏人多，桌椅都被歪了。

    “行，那我先走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隨時跟我說。”

    “安啦，事都解決了，整理一下店裏就好了，沒什麽別的事兒。”

    夏淺淺“嗯”了聲，看向明顯已經不耐煩的秦妄說：“那我跟你走。”

    那我跟你走……

    明明是很尋常的一句話，秦妄卻像是被撥了一琴弦，煩躁的心被稍稍平。

    但他麵上毫不顯任何真實緒，拉長了俊臉往外去。

    夏淺淺對顧清溪等人揮了揮手，拿上自己的包快步追出去。

    等兩人都走了之後，顧清池的肩膀幾不可聞地往下塌了一下。

    顧清溪給副店長上完藥，拿了個創口上，隨後頭也不抬地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說：“阿池，你跟我出來一下。”

    顧清池還以為他姐是讓他先回醫院，誰想顧清溪抬起手掄起拳頭就朝他的口來了一下。

    一陣鈍痛，讓顧清池輕哼了一聲。

    “姐，你幹什麽？”

    “你說我幹什麽？！”

    顧清溪臉上滿是恨鐵不鋼。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簡直就是個廢！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慫包！”

    顧清池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姐的意思。

    他姐是說，他當時不該什麽都不說。

    但是，他能說什麽呢？

    阿妄有明正大的理由，他又有什麽理由留住？

    早在畢業典禮那天，他就失去了留住的資格。

    那一秒鍾的遲疑，是他一輩子的恥辱。

    他很後悔，可是時不能倒流。

    顧清池突然覺得上沒了什麽力氣。

    他垂下頭，日灑在他頭上，卻依舊覺得寒冷。

    “姐，我已經不喜歡淺淺了。”

    顧清溪冷笑一聲：“你騙鬼呢？”

    “我說的是真……嗯……”他的口又被顧清溪錘了一下。

    “在我麵前，你還撒謊？嗯？老姐我比你多吃多年的鹽？你別裝了！”

    “對不起。”

    “你跟我道什麽歉？你做錯什麽了？”

    顧清池抿了下，沒說話。

    顧清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很早就喜歡了。你喜歡畫畫，但從來不畫人。有一次我回家，看到你畫室裏突然多了一副人像畫。那幅畫畫的，就是淺淺。”

    “……”

    “後來，你三天兩頭沒事就往秦家跑，爸媽都以為你是去找秦妄了，但是我發現，你每次過去，都會往口袋裏塞幾顆水果糖。我記得秦妄本不喜歡吃糖。”

    “……”

    “去年高考前，你突然發燒，錯過了高考。不得已重新複讀一年。不過，你真的發燒了嗎？”

    顧清池提了一口氣，說：“姐，你別說了。”

    “我為什麽別說？喜歡的人，你為什麽非是不承認？淺淺不喜歡秦妄，我確認過了，你明明還有機會，為什麽就是不肯去爭取？你覺得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顧清池突然措不及防地說：“姐，我答應跟盈盈在一起了。”

    “……”這回到顧清溪沉默了。

    “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但今天早上跟我告白了，說，最大的心願，就是跟我在一起。我覺得……出於人道主義，我也應該答應。”

    顧清溪氣不打一來。

    “你、你真是神經病！生病，是你造的嗎？你哪兒來那麽大的道德？”

    顧清池開口：“姐。”

    “幹嘛？！”

    “我諮詢過專家了，尚盈盈隻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

    “……”顧清溪一時間也沒了話。

    半晌，背過去。

    “你走吧，我留在店裏。”

    說完，徑直走進店裏。

    店裏的自門打開又關上，隔絕了裏麵的一切。

    顧清池抬頭看向天空。

    今天的很好。

    但他的上冷得有些發疼，像是有寒風貫穿進他的心髒。

    ……

    邁赫。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隻能聽到車窗外風呼嘯的聲音。

    秦妄是不想說話。

    夏淺淺每次出事，都是他“恰好”知道，而非夏淺淺主告知。

    從來不會主找他幫忙。

    這讓他非常不爽。

    他又不是不會幫，怎麽就開不了這個口？

    的是有多金貴？

    今天的事，要不是阿蘇正好在左良的超話裏逛，他不知道，更不會過來。

    單憑顧清溪他們，宋局未必會給他們兩個這個麵子。

    他不知道夏淺淺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什麽。

    滿腦子的水嗎？

    也沒聽的腦袋晃出水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