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得空時,江意想起來進了爹鎮西侯的主院。
庭院裏蕭蕭落木,冷冷清清。
但迴廊小徑各都常有人打掃,看起來不至於太枯敗。
江意穿梭在廊下,神有些怔忪。
以往這院子常來,父兄忙碌時,便煮了湯茶送過來給父兄飲用。
回溯再小些的時候,經常在這院子裏玩鬧,爹爹出門來看見,一把便將舉起來放在肩頭上。
坐在父親的肩膀上,能看得很高很遠。
還有兄長,空閑的時候給做小木馬,陪盪鞦韆。
從小,都是被那兩個男子漢呵護著長大的。
江意徐徐走來,手過欄桿、屋牆,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究竟為什麼,當初會捨得離開這個家啊。
後來江意打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爹的書房裏兵書居多,雖不如書香世家那邊有濃厚的書墨氣息,但也窗明幾淨、整潔大方。
來羨踱進房門來閑溜達,江意便在書房裏找東西。
好在江意比較悉鎮西侯的存習慣,沒花多工夫便在一堆兵書後面找到了一隻盒子,拿到窗邊坐榻上打開來看。
來羨湊過八卦的狗頭來瞅了兩眼:「這是什麼?」
只見盒子裏存放的是一疊紅紙,上面寫有墨跡。
紅紙經過歲月流長,已經不如往日的鮮,但上面的字跡卻還十分清晰。
來羨道:「你和蘇錦年的婚書?」
江意「嗯」了一聲。
看了一遍,這是和蘇錦年當初定下婚約的憑證,上面有他二人的生辰八字,到末尾還有鎮西侯的印章,以及蘇家各長輩的字證。
這是過兩天要去蘇家的唯一理由。
隨後江意把婚書放回盒子裏,抱著盒子便起回去。
只是剛走到門口,江意想到了什麼,腳步驀然停頓了一下,又回看向這間書房。
前世這書房被抄得乾乾淨淨,最後在暗格里找到了爹通敵叛國的文書。
江意從小在這裏進進出出,正好知道那暗格的所在。
略一踟躕,江意還是又轉回去,重新走到了書桌與書架之間。
也不知自己是懷著怎麼樣的心去啟那暗格,大約是想印證一切與前世已經不同,又或者是想排除一切有可能存在的危險因素,聽得一聲機括聲響,緩緩拉開了暗屜。
然而,江意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鬆了一口氣。
當的眼神接到暗格里的東西時,眼簾猛地一。
暗格不是空的,裏面竟真的有一本文書!
手拿起來打開一看,隨著往下瀏覽,臉微微蒼白。
著文書的手指也用力到骨節發白。
來羨見這形,怕是非同一般。
江意眼眶發紅,低低道:「通敵文書,我又見到了這份通敵文書,和前世一模一樣!只是我竟不知,這文書這麼早就已經被放在了這裏!」
江意極力抑制著自己拿著文書的手上的抖。
深吸一口氣,一時無比的慶幸,幸好知道前世大概的軌跡,方才回頭來確認一番了。
不然,這份所謂的證據一直被放在這裏,一無所知,等到有人找上門來的時候再想做什麼就已經晚了。
來羨凝重地問:「知道這暗格的人多嗎?」
江意搖頭,手了一把寬大的書桌桌面,再看自己的手指。
這書房整潔,桌上幾乎無塵,平時打掃的人應是來得勤。
江意定下心神,道:「知道的人極,但倘若是有經驗的人,有心查探的話也可能查探到這暗格所在。可外面的人進來遠沒有府里的人便利。」
來羨道:「所以你懷疑是府里的人所為?」
江意轉著腦筋,道:「不知道,但是得把那個人找出來。」
走到門口,對外面的嬤嬤道:「給我拿個爐子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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