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倒沒考慮這一點，聞言道：「罷了，那就等傷好了再多吃點。」

吃飽了飯，他拭了，抹抹鬍子，道：「你好生歇著，有什麼事就使喚嬤嬤。」而後便離了偏殿。

江意目送太上皇的背影出了門口，著嬤嬤又進來收拾餐。

先前昏迷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清醒著，江意覺得這宮殿裏實在是有些無聊。

倘若在自己家裏養傷，春綠苔們還能想法子給解悶消遣呢。

可這裏也就只有幾個照顧的老嬤嬤，而且還不能推心置腹地相信們。

幸好來羨來陪，算是唯一的樂趣了。

嬤嬤們出去以後，來羨問起宮宴當晚的詳，江意一一說給它聽了。

聽起來確實像是一樁意外，並且太上皇把闔宮上下的奴才都弄去查了一遍，除了打死個把奴才，什麼也沒審出來。

隨後嬤嬤打水進來給江意洗漱。

洗漱過後便又躺上了床，著床頂發了會呆。

來羨問：「在想什麼？」

江意道：「在想怎麼給太上皇做假肢的事。他現在對假肢非常抵，想讓他開口答應恐怕有點難。」

經歷過這次以後，太上皇是更加厭惡他的假肢了。就連宮裏請工匠師傅重新給他做，都被他暴脾氣地給轟走了。

要是能站起來走路，誰想一輩子坐在那椅上。只是太上皇心裏驕傲，不想那麼醜陋而又怪異地走路。

來羨道：「等你傷養好了再說吧。」

江意想著想著，這副子到底還很虛弱，便混混沌沌地睡了去。

有來羨守著，也沒讓嬤嬤再在外間守夜。

半夜時，蜷在江意榻邊的來羨忽然了耳朵，抬起頭來。

下一刻，窗外閃進來一道黑影。

來羨還以為是哪個刺客，下意識就想張，結果臨了再定睛一看，吁了一口氣。

老人。

蘇薄在榻前站了站，手拂帳，卻萬沒有想到，首先對上的就是來羨那隻狗頭。

他看著來羨，來羨也看著他，一人一狗對峙片刻。

來羨忽然從他眼裏讀懂了某些意味。它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就跟自己看團團的眼神差不多麼。

無非就是「你怎麼這麼煩這麼礙眼」的意思。

他的眼神平淡無波，但讓來羨覺到了的繃。最後來羨還是默默地繞開他跳下床去了，跑到座椅上去蜷著。

算了算了，跟個大魔頭較什麼勁，自己是瘋了麼。

它不擋他的眼睛，但它就在一旁幽幽地盯著他，看他究竟想幹什麼，這樣總行了吧。

它還想著要不要醒江意，但等來等去發現他什麼也沒幹，就只是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

來羨又想，要是這個時候醒江意，一睜開眼猛然發現床邊竟然坐了個人，不知道會不會嚇得心臟驟停。

於是來羨想想還是算了。

第二日早，江意喝粥時，來羨悠悠地道：「告訴你個事兒。」

江意：「嗯。」

來羨：「說來你可能不信，昨晚蘇大魔頭來過了，就在你床邊坐著，默默地看了你兩個時辰。」

江意一哽，一縷粥漬冷不防從鼻子裏了出來，嗆得難。

一邊鼻子一邊帶著濃濃的鼻音道：「你怎麼不醒我？」

來羨：「我怕你尷尬。」

江意：「你現在說難道就不尷尬了麼？」沉默了一會兒，忽問，「我當時睡相如何？」

來羨：「睡得跟個小豬仔一樣。」

江意：「……」

來羨瞥了瞥：「還打鼾了。」

江意惱：「胡說，我睡覺從不打鼾。」

來羨：「你自個都睡著了，怎麼知道自個沒打？就是打了。」

以頭搶桌：「來羨，你不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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