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禎送江意至顧家大門前，江意轉看他，道：「止步，快回去用晚飯吧。」

顧禎見的馬車靜靜停靠在門前幾步，便道：「那你回去時多加小心。」

「嗯。」

顧禎又道：「回去以後可不能再這樣出來跑了，不然傷何時才能好。」

江意應道：「我知道。」

顧禎：「快上馬車吧。」

江意見他執意要等自己上馬車后才肯回，便不再耽擱，轉帶著來羨往馬車邊走去。

車夫放下矮凳，提了提角，踩著上車轅。

哪想，剛探進了半個子，還來不及把腳收進去，忽而腳尖往那車轅上不輕不重地絆了一下，使得整個人霎時往前撲了。

以為自己鐵定得摔一跤無疑了。

可就在子接到車廂地面之前，冷不防一隻手來，捉住的手臂，將往前一帶。

車廂驀然輕晃了晃。

江意跌一個懷中，瞠了瞠眼。

臉著一抹襟，溫暖而又悉的氣息傳來，仰頭就過窗罅溢進來的一，依稀看清了蘇薄的臉。

他什麼時候來的？竟然在自己的馬車裏。

外面顧禎見被絆了一跤，擔心不已，忙走出門前臺階來，到了馬車邊問：「意意，你怎麼樣？」

江意生怕他掀開簾子來看，深吸了一口氣，忙道：「我沒事，我已經坐好了，顧禎，你回去吧。」

來羨探到了馬車裏總共有兩個人，它進半個狗頭瞧了一眼，而後很識時務地沒有鑽進去，而是選擇蹲坐在了車轅上。

車夫駕著車，緩緩駛離了顧家門前。

馬車輕輕晃晃，江意聽見了那車轍在地上滾的聲音。

但始終有些失神。

仰頭看他時，脖子看得酸了，終究，還是一點點垂下頭去，側臉枕在了他的懷裏。

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不應如此。

那心浮氣躁的覺再度浮了上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甚。

可渾渾噩噩的，在他接住自己的那一刻，忽然覺，就是想多靠著他一會兒。

想多靠一會兒。

江意半低著眼簾，這樣想著。

所以沒有掙扎著起，只是由著他，在黑暗中靜靜地抱著自己。

不可抑制地，有些微微的發。

不知道為什麼，大抵是因為心口在發。

良久，低低喃喃道：「那天晚上，替我攔住書架的人是你吧。」

蘇薄手臂將雙肩略略收在懷，聲音亦是很低，在耳畔道：「你不是看見了麼。」

道：「我以為是我看差了。」

甚至有些分不清，那一幕到底是真的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或許是潛意識裏總是希他能夠出現。

他問：「傷怎麼樣？」

江意輕聲應道：「疼。」頓了頓又道，「但又很高興，我想做的事做到了。」

隨後兩人都安定在了沉默里。

倚著他，側耳細聽，除了那車轍聲外，仿若能聽見他膛里的心跳。

他懷中，總是這麼溫暖。

彷彿只是這樣靠著他，他上那暖意就能熏得自己眼角發熱。

江意雙手不知該往哪裏放，有些茫然無措地揪著他腰間的裳。

直到最終，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了下來。

江意怔忪地，聽見春綠苔迎出來的聲音，方才如夢初醒。

來羨還象徵地咳了咳，意在提醒。

江意猛回了回神，連忙撐著蘇薄的膛坐起來，始終拉垂著眼簾不去看他，自己胡整理了一下，輕又飛快地道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不等蘇薄答應，便轉出了馬車。

春綠苔已至跟前，連忙攙扶著，噓寒問暖、關切不停。

蘇薄懷裏空了，但仿若還留有餘香，以及靠在懷裏時的。

他后一步才從馬車裏出來，江永見了他，上前打招呼，他也沒，徑直離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