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道:「雖不知江小姐是怎麼做到的,但能讓太子殿下的脈搏失而復得、心跳停而復博,實在是奇聞異觀,令我等心悅誠服。」
太子的命暫且救回來了,皇帝再看江意時,已沒有了先前那等誤以為猥丨時的怒氣。
他坐下來,喝了杯茶緩緩,沉聲開口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方才對太子都做了什麼?」
江意起在前跪下答話,被太上皇一把按了下去,道:「準你坐著說。」
也疲憊至極,本沒力氣推辭,索坐著了,道:「之前顧老將軍生病,我去尋了那個雲遊的郎中,得了良藥。
「郎中提起過一些意外況的理辦法,倘若病人忽然沒了脈搏心跳,不是立刻就亡,而是在沒有及時救治的況下慢慢死亡的。這種況下,需得用手按膛模擬心跳的頻率,並及時往病人口中渡氣助他呼吸,興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殿上眾人聽后不恍然大悟。
江意垂著眼,微抿著又道:「我也是第一次試,不知道能不能奏效,方才又況急,可能稍慢片刻便真的回天乏力了,故我顧不上與皇上、太上皇解釋,請皇上、太上皇恕罪。我……」
眼角紅了又紅,盡量平聲道:「我並非有意殿下,實乃人命關天,不敢有毫懈怠。」
良久,皇帝聲不辨喜怒道:「恕你無罪。」
江意道:「謝皇上。」
平時這個時候,皇帝已經睡完一覺起了,更洗漱,用早膳,而後便準備去早朝。
眼下見況穩定下來,皇帝也要去忙政事,便對太上皇道:「父皇,兒子先送你回宮休息。待養好了神,再來看太子吧。」
太上皇看了看江意,神有些慈,道:「江丫頭,你且先在這裏休息休息,也幫我照看照看他。」
江意無法拒絕,點頭應了下來。
太上皇離開時,命東宮的上下宮人都好生對待江意。
江意渾汗,宮人捧了乾淨裳來,又在偏殿備好了浴湯,請更。
江意不想在這裏更洗漱,可後背汗得涼,腦子也昏昏沉沉的,若是再不換下汗,怕是要著涼了。
草草了,換了裳,便到太子寢宮來看看。
寢宮裏守著的宮人們見了,一應全部垂頭退了下去。
江意拂開帷帳,見謝玧正沉睡榻間,他蒼白,俊雅的廓上著一驚心魄的病態。
江意手探到他鼻尖,覺到他微弱的氣息以後,便垂下帷帳,退到外間去,抱著雙膝蜷在坐榻上,把頭無聲埋在了膝間。
良久,來羨道:「今晚,對於你來說,著實是難為你了,但你做得非常棒。」
救人不後悔,而且還是救一個毫不猶豫甘願為擋箭的善良之人。
顧不得男之儀,不得不與男子親至此,儘管後來解釋清楚了,可當時在殿上那麼多雙眼睛看來,就是個無無恥之人。
雖然當場辱也不能使退,但不代表渾然不在意。
不是在意別人的眼和看法,只是在意……
江意啞聲喃喃問它:「來羨,我是不是很矯?以前也給綠苔做過人工呼吸,當時不覺得有什麼,而今給太子做了,我心裏卻無法坦然。」
來羨道:「在你們這裏,太子和綠苔當然不一樣。你再怎麼豁得出去,心裏也還是會有男有別的觀念。」
頓了頓,來羨又道:「但是在我們那裏的醫護,如遇急況,給人做人工呼吸、心肺復甦,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江意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來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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