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玧點頭，讓太監退下，他自己翻了一本來看。

江意有些好奇，但又不好湊過來看。

謝玧便替解道：「這些都是冶兵營里的資料，多虧了蘇大人，才能完整地捎來我這裏。」

說著他抬頭笑看了一眼，又道：「蘇大人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弱，就朝堂上的這點小事還難不倒他。」

江意抿了抿。

知道他不弱，不僅不弱，而且還很強。

只是就是忍不住會擔心他。

謝玧還道：「那些彈劾他的人都只是口誅筆伐，卻拿不住像樣的把柄，可他核調來的冶兵營賬簿，若是有對不上的，能讓好一批人倒臺。」

江意無需多問也明了了，看這樣子，想必當初忙著在冶兵營打造東西時，蘇薄與謝玧都沒有閑著，是真的在核查冶兵營的事務。

眼下正值蘇薄被彈劾的風聲，將此事拋出去的話，立刻就能扭轉風向，轉移矛頭。

思及此，江意是真的放下心了。

第二日，謝玧要去早朝，阿福怎麼勸都勸不住，只好來請江意去勸。

彼時江意一進寢殿的門，謝玧已然從榻上起，正更換太子朝服。

前宮人小心翼翼地替他整理角，他回頭看見江意，未語先笑。

江意道：「你傷還沒好，不能隨便外出。」

謝玧道：「朝殿就在前宮，我坐轎攆過去，沒事的。何況我又沒傷，只是走幾步路，盡量不扯到傷便無礙。」

不等江意說什麼，他自己理了理腰帶，又道：「便是沒你在，我今日原也打算去一趟的。上回去冶兵營視察，發現了些不足之，本應及時上表，已經遲了這麼些日，豈能再拖。」

江意有些氣悶，卻又無可奈何。

終於明白以往自己帶傷還到跑時，春綠苔是個什麼心了。

最終江意無法阻止他，只能送他出去上步輦。

謝玧溫聲道：「你且安心在這裏等著，我很快就會回來。」

今日朝殿上照樣彈劾的彈劾，議論的議論，也還沒得出個確切結果。

這時朝殿外有人宣「太子來朝」時，朝堂上百嘩然，紛紛轉頭朝殿門外看去。

太子因病已經許久沒上朝，而今又重傷，怎麼這個時候倒來了？

片刻，太子一步步登上朝殿前的龍紋臺階，影一點點呈現在門框裏。

他踏進殿中，向龍椅上的皇帝深揖。

皇帝不怒而威道：「太子怎麼來了？」

謝玧應道：「臣聽聞朝中百皆在為臣遇刺一事而關懷擔心，臣亦想早日捉拿兇手。故來此一問，大理寺與刑部可有案的進展結果？」

大理寺和刑部的員站出來，應道：「此案一直是由都指揮使司蘇大人在主查，臣等也只是盡輔助之能。」

謝玧神溫和地看過去，道：「大理寺和刑部都是旁助？」

員神懇切地回應道：「畢竟蘇大人從始至終與此案相連，掌握的線索況也最多，臣等經過仔細商議，甘願退居蘇大人之後，儘可能地給蘇大人提供輔助。」

這話回得滴水不。

謝玧詫異道：「蘇大人為邊境都指揮使司，主管邊境軍務，現在大理寺與刑部退居其後，要他來負責查案麼？」

大理寺和刑部那邊都有些掛不住。

謝玧又道：「說來我微服出宮，行刺之時，我邊所有侍衛全部遇害亡，若非蘇大人保護得力，今日我也不能站在這裏。」

先前朝堂上有人帶風，彈劾說蘇薄護主不利，才使得太子重傷。

而今太子一兩句話，便破了風向。

之前江意在寢殿與謝玧說的那番話，也正是謝玧心中所想。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真要細論功過，那蘇薄也是功大於過。

不然他定然與他的侍衛是一樣的結局。

五城兵馬司的黃將軍了一步站出來，中氣十足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殿下夜間微服出宮，本就是件危險的事，蘇大人非但不勸阻，反而帶殿下冒險，也不知是何居心。

「再者，我聽聞殿下夜去了冶兵營，冶兵營夜裏已停工，蘇大人那個時間帶太子殿下去就已十分不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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