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太陳宮,還沒見到太上皇其人,江意就率先聽見了老頭傳來的狂笑聲,不由頓了一頓。
仔細一聽,還不是一個老頭,是兩個老頭。
江意與來羨對視了一眼。
公公解釋道:「今日顧老進宮來探太上皇,眼下正等著郡主過去侍酒呢。」
江意了額頭。
顧老將軍這陣子也養好得差不多了,這不,前兩天聽說太上皇宮裏傳出狂放不羈的笑聲,擔心太上皇怕不是了什麼刺激瘋掉了,就趕進宮來看看。
於是兩老頭一紮堆,那「哈哈哈」的笑聲就更加顯得韁了……
江意到時,太上皇和顧老正在高臺亭閣里,這地勢高,視野也闊,是個很好的賞游閑聚之地。
江意還沒登上臺階,聽到笑聲抬頭看去,見顧老坐在亭中,太上皇卻兩手叉著角,大搖大擺地用他那假肢走路給顧老看。
那和笑聲一樣狂放不羈的步姿,實在是走出了一種六親不認之。
太上皇還問顧老:「這假肢怎麼樣?看起來爽不爽?」
顧老:「很爽很爽!」
太上皇:「要不要給你也安一個?」
顧老:「我又沒瘸!」
而後兩老頭髮現了下方正要登階而上的江意,顧老又道:「老不的,還不正直起來,別讓晚輩笑話!」
於是兩老頭很快收斂自己,趴在欄桿上跟臺階上的江意打招呼:「江丫頭來了啊。」
江意:「……」
兩老頭說話毫無顧忌,聲音又渾厚,想不聽見都難。
覺,太上皇和顧爺爺兩人,各自都是正常的老頭子,怎麼湊在一起……畫風變了?
顧老看見來羨,眼神兒一亮:「嘿喲,來羨也來了!」
來羨狗子抖了抖:「……」
兩老頭瞅著江意提著角一步步有矩有禮地拾級而上,不由小聲嘀咕了起來。
太上皇:「小丫頭片子好生拾掇一番,還看得。」
顧老:「什麼還看得,多好的一丫頭。」
太上皇掇了掇他手肘:「你瞅著,長得像不像我孫媳婦兒?」
顧老:「你孫子多,不知道你說的哪個。」
太上皇:「我還能說的哪個。」
顧老不答,道:「我瞅著,倒像我孫媳婦兒。」
太上皇:「滾你的!」
江意專心走路,兩老頭又是竊竊私語,這回聽不見。
但來羨豎著耳朵聽得一清二楚呢,跟江意傳音道:「他兩個正討論你像誰家的孫媳婦呢。」
江意腳下一晃,險些栽下去。
著頭皮終於登上高臺,進亭閣之中向兩位老者見禮,又規規矩矩地向太上皇謝恩。
太上皇滿意地看兩眼,道:「嗯,總算是有了點郡主的樣子。」說著回頭就吩咐宮人,「去,把我孫子來。」
江意問:「殿下不是養傷麼,怎能過來。」
太上皇:「養了這麼些天,該出來遛遛了。讓他做椅來,又不用他走。」
就說吧,果然不能太盛裝隆重,這老頭只會得寸進尺。
江意急道:「太上皇還想不想太子早早好了?」
太上皇:「我覺得他來看了會好得更快。」
江意好氣又好笑道:「那我謝恩也謝完了,就此告退,就讓太子殿下來侍酒吧。」
一旁的顧老哈哈對太上皇笑道:「看吧,我就說沒戲!兒孫的事讓他們自個折騰去,你瞎什麼心!」
顧老招手,又道:「江丫頭,快把你的狗弄過來給我兩把。」
最後太上皇還是沒把太子過來,冷哼道:「就你脾氣大。看在你送我這假肢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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