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輕細地「嗯」了一聲。
蘇薄手替舀湯。
顧老回頭看見了這一幕,只當什麼都沒看見。
最後殿上那場舞,無疑贏得了滿堂喝彩。
這場宮宴,只出現的時候引人注目了些,後來群臣與來使在不傷和氣的況下激辯一番,又相互灌酒,殿上氣氛濃厚,漸漸也就鬆懈下來了。
默默吃著蘇薄時不時不引人注意放在碟子裏的菜肴,時不時還能聽見大玥與東郢兩國的事,也不算無聊。
宴會將盡尾聲,皇帝和太上皇先起離席。
禮部負責將東郢使臣送回使館去。
諸臣也都稀稀拉拉地散開了,行到宮門相互告別,坐上自己的馬車離去。
來羨雖沒跟江意一起進殿,但要出宮時,它已經坐進馬車裏了。
而且坐的是顧老的馬車。
江意進宮來時,是宮裏派人去接的。原打算讓江永看著時間派馬車來接,當時傳旨的公公卻道,屆時宮裏再送回去便是。
於是侯府里便沒馬車來。
太上皇的公公要派人護送江意回去,江意放心不下顧老,便婉拒了,蹭了顧老的馬車一路回。
來羨一路被顧老抱在懷裏盤。
顧老問江意:「今晚有沒有吃飽?要不要到我家裏再吃個夜宵?一會兒我讓顧禎送你回侯府。」
江意笑道:「吃飽了。不怕顧爺爺笑話,我一直在吃。」
顧老道:「蘇薄那小子給你夾的菜你倒是都喜歡。我記得你以前到我家來,跟顧禎一起吃飯,顧禎給你夾的,你都挑得很。」
江意有些汗。
出了宮門,漸漸走遠了,顧老才掀開窗簾往外瞧了一眼,嘆道:「你既不想跟我回家吃夜宵,那我也不要你送了。你下車去吧。」
江意:「啊?可這才半路啊,又夜深人靜的,顧爺爺要狠心把我趕下去啊?」
顧老道:「那可不是。下去吧。」
江意癟癟,見顧老似乎沒在開玩笑,便也掀簾往外看了一眼,想看看眼下到什麼地方了,離家還遠不遠。
要是不遠就罷了,大不了走一段路回家便是,要是還很遠的話,就決定耍賴,堅決不下車。
然,當往外一看時,卻看見馬車側後邊不遠不近地跟著一騎馬的人,跟了一路。
那馬蹄聲與馬車的馬蹄車轍聲混在一起,不容易被發現。
雖然眼下離家還很遠,可當認出他來,頓時什麼耍賴的脾氣和勇氣都沒有了。
最後悶不做聲地被顧老給趕下了車。
來羨要跟著一同下車時,被顧老一把揪住,道:「你哪兒去?你跟我回家去,在這添!」
於是來羨就活活地被顧老抓走了。
隨著馬車緩緩駛離,蘇薄騎著馬停在了江意旁邊。他翻下來,將馬韁栓在鞍上,往馬背上拍了一下。
馬兒自己一蹦一噠地往前跑了去。
前邊車廂里還傳出來羨的傳音,當然是對那馬傳的:「馬兄,你先別急著回,跟我往顧家溜達一圈兒唄,一會兒我趁機從窗戶跳出來,你就接住我!」
蘇薄的馬還真追著馬車,踢踏踢踏地跑。
顧老擼著來羨的,閉目養神,倏而莫名其妙地道了一句:「太上皇一心想招江丫頭給他當孫媳婦兒,可到最後,他也沒說明是哪個孫子,是吧來羨?」
來羨聽得也很莫名其妙。
顧老又嘆道:「那老頭欠他的太多了,總不能一直讓他當牛做馬,總得給給甜頭吧。」
後來馬車到了顧家門前,剛一停穩,顧老不得不鬆開來羨先巍巍地下馬車去,來羨終於,當即就往窗外力一跳。
「馬兄!」
外面的馬悶不吭聲,卻及時曲了曲兩隻前矮下一截,使得來羨功地跳上了它的馬背。
顧老聽得車夫驚呼一聲,連忙回頭去看,眼珠子一凸,眼睜睜看著那馬載著那狗跑了。
顧老好氣,吼道:「來羨,回來陪我過夜!我給你講故事!」
來羨歡快地嗷嗷兩聲,騎馬跑遠了。
不顧老,出門來迎接的顧禎和兩個隨從見狀也是十分稀奇。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會騎馬的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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