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是宮裏邊放的。

此時宮裏也正進行著皇家宴。

謝玧沒去參加宴會，而是在自己寢宮裏休養。

他倚靠在坐榻邊，腰上搭著一層厚厚的毯，放下手裏的書卷，側頭看向窗外夜空裏的煙花。

那斑斕的彩將他一雙淡雅的眼也淬得絢爛。

他想起江意，淡淡地笑。

不知此時在做什麼呢？

可開心？是不是和尋常百姓家一樣，熱熱鬧鬧地迎新年？

只是父兄皆在外，沒能與一起過年。如若是有他們在，他想，應該會更幸福的吧。

謝玧忽然對此到很抱歉。

江意馬不停蹄地奔到都司府門前，勒馬停下，氣吁吁。

抬眼看去，見這座都司府還和平時一樣冷清，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門前更連盞紅燈籠都沒換。

江意剛翻下馬，就見府里的管家開了一扇門，約是聽到了停在門外的馬蹄聲。

管家看見江意時，明顯也愣了愣，道：「江小姐？」

「啊。」江意問，「蘇大人在嗎？」

管家道：「方才我聽見馬蹄聲，還以為是大人回來了。今日大人有事外出，一直未歸。江小姐可進府中等，喝杯熱茶暖暖。」

這都司府雖是蘇薄的府邸，但他在家的時間基本很。

事實上，這也稱不上是他的家，只不過是他在這京里的一落腳之地。

他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時連管家也不知道他何時離開家門的、去了何。

正如眼下，更不知他何時回來。

甚至於，管家不知他今夜會不會回。

故而，管家在邀請江意過後，末了還補充一句：「如若大人許久未回，我再遣人護送江小姐回去。」

蘇薄回來得不早也不晚。

回來途中，難得有一夜，不尋常百姓家裏都還亮著燈，還能聽見歡聲笑語。

那昏黃的燈火從窗戶溢了出來，掩映在街上，影影綽綽。

聽見別人家團圓，他一點也無法融其中。

因為這許多年來，都是他一個人過，早已經習慣。

蘇薄進了家門，步履匆匆而又冷清。

在經過管家邊，他闊步往前走時淡淡道了一句：「去休息吧。」

管家想說什麼，但看著他的背影，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說。

蘇薄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裏點著幾盞稀疏的燈，遠遠看去，像孤夜裏掙扎著閃著的寂寥螢火。

其實，在回來之前，他已經折轉去過一趟侯府了。

想見。

但是他站在侯府的高牆外，便聽見了裏面傳來喜悅的笑鬧聲。

他兀自在夜里站了一會兒，最終又轉離開了。

或許今晚，應該置在那些歡聲笑語里，所以他最終沒去打擾。

蘇薄穿過院落，走上幾步臺階，站在屋檐下抬手推房門，卻驀然聽見那迴廊下傳來一道輕的聲音，道：「你都不過除夕的麼？」

蘇薄推門的作一頓。

約是他心裏正想著事，一時竟沒察覺有其他人。他側看去，只見廊下的影里籠罩著一個分外小的人影。

他心緒倏地被撥。

影下的人又輕笑：「你進來時，我想著我得屏住呼吸，才能不你發現。沒想到還真差點矇混過去了。」

話音兒一落，蘇薄如一陣風一般，突然就出現在了廊下，站在了江意的面前。

江意還來不及說下一句，就冷不防被蘇薄曲臂來，一把勾住了腰肢，一旋，被他按在了廊柱下，他一句話不說，俯頭就吻下。

他吻得急促而又猛烈，恨不得將吃了一般。

江意原本還在竊喜，可他直接這般，渾然忘了自己在想什麼，要說什麼、做什麼。

腦中一片烘熱，只剩下齒纏綿，鼻尖相抵，呼吸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