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看著他，他撓撓頭又笑道：「我原以為你是宮裏來的呢。」

江意也不笑了笑，道：「怎麼，我看起來很像是宮裏的小太監嗎？」

這工匠還真以為是。

只不過就算誤以為是太監，也毫沒有瞧不起的意思，工匠覺得沒有架子，很好相，想法又十分新奇，便非常樂意同共事。

工匠見笑容，明眸皓齒，不覺又是一愣。

不再多說，轉離去。

今日蘇薄到了冶兵營來，直接去了議事堂。

沒多久，素便至他邊，低語了一句：「方才聽這裏的守將說，江小姐似乎來了這裏。」

沒有與他說一聲，便直接來了這裏。

江意也沒想到，離開的時候，會到蘇薄。

他今日也在。

一時兩人在冶兵營里了面，彼此對視。好像自上次游湖過後，又是一些日沒見了。

知道他趕赴西陲之前會很忙，而又有事做，沒見面也是有可原的。

江意向他打招呼，道：「蘇大人好。」

蘇薄帶出了去，兩人騎馬而回。

江意問道：「你今日不忙麼，怎還有空與我同行？」

蘇薄道：「送你回去后再去做事。」

兩人避開了繁華的街道，穿小巷而行。

路上江意沉默，蘇薄也沒有說話。

后江意停住了馬，翻下來，在小巷中牽馬步行。

雙腳踩在地面上，讓到踏實一些。

低頭看著腳下的路，若無其事地道：「蘇薄，上次我與你說過我查到了那個斷指人了吧。」

片刻，蘇薄「嗯」了一聲。

抬起頭看向他，微瞇的雙眸明亮如初，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道：「你怎麼不問我後續了？你不是說，我搞不定的事，可以給你去幫我做嗎？」

蘇薄道：「我聽說了，你要查的那兩個人，都已經死了。」

江意道：「之前我的人說，還有另一撥人也在查，是你吧？」

蘇薄道：「我確派人打探過，但你說的另一撥人不是我。」

江意鬆口氣，道：「不是你就好。」頓了頓，又道，「那天晚上，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蘇薄習慣地沒答，等著說下去。

江意道：「本來我應該快要抓到梁敬和那個斷指人的，但是不料有人橫衝出來，不僅殺了所有人滅口，我和我的人都落到了他們手裏。」

邊走著，邊回憶著：「我以為我會死在當晚，什麼都來不及做，甚至來不及與你道別，再看你一眼。可當我醒來時，發現我竟還活著。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殺我，大抵是看破了我的份？」

江意側頭看他，道：「你覺得呢？」

蘇薄低低道：「最後你沒事就好。」

江意莞爾笑道：「是不是你們高手都是這樣，因為經驗太富了，所以總能預料得到對手下一步會怎麼出手？」

蘇薄道：「是能預料到一些的。」

江意道：「難怪，那人竟將我的小把式知道得清清楚楚。」

忽而轉面向蘇薄，一邊與他說話，一邊倒退著走，一如曾經，輕輕又道：「你既然聽說了這些事，應該也聽說我差點死在他們手上吧，你竟也狠心一直忙著，不來看看我？」

蘇薄停下腳步，神深淺不明地把看著。

他忽手，輕輕過江意的臉頰。

略有些糙的指腹挲著的皮，讓悉而又依。

忍不住歪頭去蹭他的掌心，玩笑似的又道：「明明之前，廟會那次，不管你忙到多晚，都會來找我的。」

蹭過以後，江意後退了一步，角笑著轉回去，不不慢地繼續往前走。

上道：「算了，知道你事多，我也不勉強你。那人是誰，我遲早會查出來的。」

背著手，手裏拎著馬韁，若無其事地在指間打著轉兒把玩，微微抬頭，瞇著眼看著頭頂越來越晴朗的天，風輕雲淡，不經意就吹散了邊的笑意。

輕輕道：「然後我會問他，為什麼不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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