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謝芫兒陪練，但江詞還是練功只練了半個時辰就收傢伙了。

最後他隨手將手裏兵武往兵架上一拋，十分隨意，卻準地落回了原位。

謝芫兒見他上帶著汗意，但頗有幾分朗朗英姿之。

不由得想，當初他在戰場上時，應是更加的英姿發吧。

江詞走到廊下來，道：「你不去佛堂嗎？」

謝芫兒回了回神，道：「正準備去。」

江詞道：「那你快些去，別耽擱，早點完事早點回房睡覺去。」

說著他便進房拿裳，準備去盥洗室沖澡。

謝芫兒也起，進了佛堂，素手點香添燈油，安安靜靜地在佛前坐下。

沒想到沒過多久，佛堂門開，清爽的氣息從後拂來，謝芫兒神思一，江詞便已坐在側的團上了。

謝芫兒轉頭看見他俊朗容，剛衝過澡後上還夾雜著一淡淡的氣，十分清冽好聞。

謝芫兒問道：「你怎麼來了？」

江詞理所當然道：「以前的老規矩麼，你陪我半個時辰，我陪你半個時辰。」

謝芫兒默了默，道：「可我今晚並沒有陪你練功。」

江詞道：「你是沒練功，那是你不允許，可你也一直在旁看著的不是？我不陪你念佛，我也在旁看著總行吧。」

謝芫兒竟無言以對。

佛堂里燈火悠然，江詞餘里看見神淺淡，面雖然沒有多紅潤，但也溫潤無暇。

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的緣故，他是覺得的模樣越來越好看。

後來上一暖，謝芫兒低頭一看，江詞將自己的外袍披在上。

江詞道：「現在這天氣，稍不注意就著涼。你不比我，你子弱。」

謝芫兒終是放下手裏的念珠，手指輕輕捻著他的袍，抬頭著眼前佛像，看著佛祖那雙俯瞰的悲憫的眼神，忽然問江詞道：「你有沒有被誰給看穿過，那一刻突然覺得無遁形，覺得愧難當？」

江詞看了看。在這家裏，與人為善，跟誰都相得來，能讓有這樣想法的，恐怕只有眼前這尊大佛了。

江詞與一同抬頭看那佛像，他目坦，直視佛祖的眼神，道：「沒必要。」

謝芫兒：「嗯？」

江詞道：「大家都是凡人，都有這樣那樣的想法，都有恥心，也都有難以啟齒的事。別說你只是個俗家弟子，便是真正的佛門弟子，難道他們就沒有某個愧難當的時刻嗎？如果沒有，那他們也都乾脆佛了。」

江詞又問：「是不是我讓你吃，你心裏有力了？不是都說了麼，要怪都怪在我頭上。」

謝芫兒回頭看向他，笑了笑道：「不是因為這個。」

江詞道：「那還能因為哪個？」

謝芫兒不答他，反問道：「我好像問的是你，你有過這樣的覺嗎？」

江詞擰了擰眉，道：「我當然也有。」比如晚上抱著本沒法睡覺的時候，他一邊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個正人君子，一邊又喜歡上那種覺。

不過既然是難以啟齒的事，謝芫兒當然沒有追問。

隨後江詞看著佛像，又道：「你說你們佛祖宣揚眾生平等，那他為什麼又總是一副睥睨眾生的眼神呢？」

謝芫兒有些詫異，道：「我從未想過你這麼刁鑽的問題。」

仔細思考了一下，又道：「可能是世人將他的法相塑得太高大了吧。」

江詞便道：「說明世人對他的理解本就有偏差，他這眼神也本就不該如此是吧。這樣的話，你就更加不用太在意了。」

平時他都比較遲鈍，可有的時候他卻清醒得能一針見中要害。

謝芫兒低眉間，角若有若無地挑著，道：「你總是能找理由說服我。」

江詞道：「只能說明我有道理。」

謝芫兒輕道：「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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