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紅著眼圈,非常委屈,道:「住在那裏一住那麼久,存心想賴著大公子,現在好了,這麼虛弱,大公子就更加不會趕走了。
「打從大公子救下以後,便與公主疏遠了,大公子時時去看,哪次不是公主替大公子瞞著。大公子從來就不問問,有了那個阿念以後,公主心裏怎麼想!」
謝芫兒道:「花枝,你再說,我趕你出去了啊。」
江詞微微怔了怔,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蜷拳。
花枝又道:「公主從來都是為大公子著想,也替大公子關照,讓咱們給熬藥,這下全了惡人了。」
謝芫兒嘆道:「花枝,大公子不過是問一句,你告訴他沒有便是了,何須說這麼多。」
花枝一聽就哭了,道:「我就是替公主不值。」
謝芫兒看道:「可我並沒有覺得不值。好了,這事你們不要管了,下去休息吧。」
最後鍾嬤嬤把花枝帶了下去。
一出房門,花枝越想越委屈,就哭得不能自己。
鍾嬤嬤道:「平日裏就你說,你一腦說那麼多,只顧著自己舒坦了,可想過公主與大公子怎麼相?」
花枝噎著道:「可這事明明就不是我們乾的,大公子不相信我們,他也不相信公主。我就說了,那個阿念不安好心的。早該把這事告訴給二小姐的,快些把那個人趕走!」
鍾嬤嬤道:「這種時候你就別添了,回頭又了公主的不是了。」
花枝和鍾嬤嬤退下后,房裏一度十分寂靜。
謝芫兒斟酌著,先開了口,道:「雖然不知道阿念姑娘今晚為什麼會這樣,但鍾嬤嬤和花枝跟在我邊多年,我可以替們擔保,們絕對沒有往湯藥里摻東西。你若不信們,就人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吧。」
江詞看著,神深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事說事,我沒有不信們,我也不會不信你。」
謝芫兒點點頭,道:「花枝莽撞易衝,是我沒管好,才言行無狀,你別往心裏去。」
江詞點了點頭,道:「不怪。」
謝芫兒道:「明日我會好好管教。」
江詞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阿念,讓你不舒服了嗎?」
謝芫兒愣了愣,道:「倒沒有。世可憐,你救下是應當的。我與素不相識,也無怨無仇,又怎會讓我不舒服。」
讓不舒服的從來都不是旁的人。
此外,兩人一時再無旁的話。
後來謝芫兒看了看窗外的天,有一灰濛濛的,道:「再不久就該天亮了。你還睡嗎?」
江詞道:「不睡了,沒困意了。你睡吧。」
他起走了出去,後來在院裏練功到天亮。
謝芫兒著青袍推門出來,轉進了佛堂,素手添了燈油,靜坐在佛前的團上。
一早的時候,鍾嬤嬤就來伺候了。
進佛堂,看見謝芫兒靜坐著,心裏不由暗嘆。
謝芫兒正逢早修結束,睜開眼,知是鍾嬤嬤,道:「花枝怎麼樣了?」
鍾嬤嬤道:「昨兒難過得很呢,哭到天亮的時候才睡去。我見眼睛腫得厲害,就沒讓過來。」
半晌,謝芫兒道:「那丫頭,這三年在這府里想必是過得太安逸了,都忘了當初在宮裏的時候該怎樣謹言慎行了。」
鍾嬤嬤道:「回頭奴婢說說。」
謝芫兒道:「好像還沒滿整三年。」
鍾嬤嬤道:「還有幾日呢,才是公主與大公子的婚整三年。」
謝芫兒點點頭,不喜不悲道:「三年之期,不想轉眼就要到了。」
鍾嬤嬤心裏一咯噔,以往勸得太多,而今終是沒多言。
花枝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失言,到謝芫兒面前來誠心悔過,道:「公主,對不起,是奴婢一時快,讓公主在大公子面前難做了。」
謝芫兒道:「他也沒讓我難做。」看了看花枝,又道,「只是往後不要這般急躁,他問你什麼你答什麼便是,沒有做的事你答沒有便是,何必要這麼激傷神。」
花枝了,還是把萬般緒又憋了回去,道:「奴婢知道了。」
這陣子以來,是真的替自家公主心疼。
回頭花枝在府里遇到了江意,連忙行禮。
江意總覺得這陣們主僕三個怪怪的,還以為是哥哥嫂嫂之間出了什麼問題,可平時膳桌上他倆都是你幫我我幫你的,完全不像有問題的樣子。
江意便問花枝道:「近來大公子和我嫂嫂還好嗎?」
一問這話,花枝立刻就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說。
可才在公主面前認過錯了,又想著要是不管不顧全說了,回頭大公子會不會認為是公主故意跟二小姐告狀,從而生公主的氣啊?
思及此花枝又忍了回來,道:「要不二小姐得空去陪陪公主吧?」
江意正有此意,便去了謝芫兒院裏。
只是謝芫兒如尋常一樣招待,兩人有說有笑,江意毫看不出有何端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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