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不知何時睡去,謝芫兒醒來時,花枝打水進來,便神兮兮道:「公主,大公子來了哩。」
謝芫兒愣了愣,問:「他何時來的?」
花枝道:「今個一早。」
謝芫兒開門出去,看見他果真在後院裏。
兩人視線相對,謝芫兒道:「你不是要去早朝麼?」
江詞道:「就要去了。」頓了頓又道,「這兩日忙,所以一早來看看你。」
謝芫兒了口,道:「你若是忙就不必辛苦往這裏……」
江詞道:「看見你我才安心些。我走了。」
謝芫兒怔了怔,然後就見他轉往外走,背影修長。
鍾嬤嬤不由嘆道:「這一來一回,得花一兩個時辰,大公子這是省下了自己的休息時間來看公主呢。」
夏天裏,山裏蟬鳴鳥,十分熱鬧。
山裏的太也十分艷烈。
這日午後,江詞又到山上來,在前邊佛堂沒看見謝芫兒,便找去了後院禪房。
他看見花枝和鍾嬤嬤在廊下,便問:「你們公主呢?」
花枝正打盹兒呢,聞聲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喜道:「大公子來啦,公主正在房中午憩呢。」
江詞問:「睡多久了?」
鍾嬤嬤道:「大概快三刻時辰了。」
江詞道:「那該是夠了。」
遂他便推門走進房裏去。
謝芫兒聽見外面花枝的聲音時就已經醒了。
江詞一進禪室,抬眼便看見坐在床上,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樣。
江詞走近來,仿若嗅到他上有夏天的味道。
他瞧了瞧,皺眉道:「臉怎麼這樣白?」
謝芫兒道:「剛睡醒是這樣,緩緩就好了。」
隨後謝芫兒起,與他一起在廊下坐了坐。
廊下有暖風緩緩拂。
江詞從懷裏取出油紙包來打開給,道:「這是紅豆糕,你這會兒吃嗎?」
謝芫兒看了看他,見他肩背上的裳略深一些,有汗跡。
又看了看屋檐外,午後正是烈日當空的時候。
他像個愣頭青一樣不怕熱的,捧著點心興沖沖地上山來,問要不要吃。
江詞道:「要不嘗嘗吧,剛買來還是熱的,放到過後吃肯定沒這會兒的好吃。」
謝芫兒看著油紙包里的紅豆糕,澤鮮艷,氣味芳香,神有些怔,片刻后還是手,往裏拿了一塊,放到邊咬了一口,緩緩品嘗。
江詞問:「怎麼樣,喜歡嗎?」
謝芫兒咽下後方才點頭道:「很好吃,你不嘗嗎?」
江詞道:「我又不喜歡這些,給你買的。唔,聽說多吃這個好,紅的補氣的。」
謝芫兒道:「下次不要中午來。」頓了頓又道,「中午太熱了。」
江詞道:「不熱。」
謝芫兒看他道:「不怕中暑嗎?」
江詞不大意道:「中什麼暑,像沒過過夏天似的。以前夏天我不也天天在外跑嗎?何況這上山來的路上很多樹蔭,太又照不到。」
謝芫兒說不過他,回頭對花枝道:「去打水來給大公子汗吧。」
花枝連忙應聲就去了。
山裏的水十分清涼,江詞解汗時,謝芫兒便安靜地坐著,又拈了一塊點心來嘗。
滿口都是豆香,和著不膩人的甜。
正吃著,江詞倏而彎下來又湊近了看。
嚇了嚇,子不微微後仰,道:「怎麼?」
江詞看得認真,然後微微擰著的眉頭漸漸就鬆開了,道:「現在臉是沒剛起床那會兒那麼白了。」
說著他就隨手拭去了角邊沾上的點心屑。
這一舉搞得謝芫兒和他自己同時都愣了愣。
隨後江詞和一起到前院佛堂,看進佛堂里打坐,看了一會兒他自己就下山了。
如此周而復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月。
而定國侯夫人在雲中寺修行一事,也不脛而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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