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死同

「阿瑾。」

程夫人擔心的出聲，可程瑾的眼神本就沒落在上，此刻也只是雙眼無神的從邊走過。

看著竟像是完全無視了的樣子。

程夫人的心不斷下沉，不好的預愈發強烈，忍不住手拉住程瑾的手臂。

「阿瑾，你別這樣！就算姝姝還在也不希你這樣……」

程夫人的話還沒說完，程瑾的眼神就落到了上。

眼睛很黑，像旋渦似的，卻沒有彩。

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程夫人被看的有些心驚，一時竟有些害怕。

「阿，阿瑾…」

程瑾沒有波瀾的聲音終於響起，他看著站在面前的他的母親。

「我只是想去陪陪，也不行嗎？」

這話說的程夫人的心了又，心裡沒來由的生出恐慌。

好像……有什麼地方完全超出了掌控。

以為出了這樣的事阿瑾一定會生氣，會很生氣。

會憤怒，會質問。

昨晚甚至在想要怎麼跟阿瑾說這件事。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發生，程瑾好像很平靜的接了這件事。

可越是這樣，程夫人心裡卻越是沒底。

寧可程瑾跟他發脾氣。

此刻程瑾就這麼用漆黑的甚至帶著點死寂的眼神看。

程夫人心頭一，一顆心不斷下墜，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可，可以。」

程夫人萬分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只覺得上的力似乎都驟然鬆了。

程瑾垂下眼簾，從程夫人邊走了過去。

他走了好一會兒，程夫人才反應過來，猛地轉頭看去。

程瑾的速度並沒有很快，仍舊是悉的樣子。

但程夫人卻莫名覺得，兒子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程瑾在王夢姝的棺木邊一坐就是三天三夜。

他整個人瘦了不止一圈，吃的東西不多，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

知道他這樣，整個程家上下都驚了，不只是程夫人，程家幾位長輩流上陣想要勸說，都沒有任何效果。

程瑾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

程家人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了死志。

自是再不敢阻攔，只人盯著程瑾，千萬別讓他有機會做出什麼傻事。

王夢姝死後的第五天清晨。

被下葬。

程瑾全程跟隨，穿著一白的裳。

等葬禮完畢。

宋綿綿才將之前王夢姝早已給，請轉程瑾的那封信拿來遞給他。

程瑾並不意外，對此似乎早有預料。

兩人站在王夢姝的墓前。

程瑾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輕聲說：「此山清水秀，姝兒定會喜歡。」

王夢姝與程家再親近，也不是程家人。

況且程家祖宅並不在京城，這裡自也沒什麼祖墳，只為王夢姝挑了一塊好地。

宋綿綿站在旁邊並不言語。

程瑾又說：「百年之後，我也會葬於此。」他的聲音平靜，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平靜。

但宋綿綿卻懂了他的意思。

他願死後與姝兒同葬。

宋綿綿頓了頓，說：「比起那些，姝姐姐更希瑾表兄能好好活著。」

希他不枉此生的活著，如一般。

程瑾揚起一個笑，對宋綿綿點頭，「多謝表妹提醒，我知道，我不會辜負姝兒的心意。」

他將信珍而重之的往懷裡一塞，「姝兒雖已不在，卻與我同在。」

他早就說過，這輩子他只會娶姝姝為妻。

如今他還要在後面補上一句：無論生死。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娶別人。

說完，程瑾又看著宋綿綿道：「綿綿表妹先行一步吧，我想再陪陪姝兒。」

宋綿綿點頭，又看了一眼守在不遠的程家侍衛。心知道程家人是不會放任他一個人在這，這才轉離開。

小鹿和知梅小心的扶著宋綿綿上馬車。

剛坐定，知梅都忍不住嘆息一聲，「程公子真是癡心之人，若是王姑娘……」

的話到了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說都顯得很殘忍。

想說，要是王夢姝沒出事多好啊，這兩人實在般配。

很馬後炮。

且沒有任何用。

知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鹿攔住了，小鹿心道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只會徒惹夫人傷心。

宋綿綿知道兩人的意思，這幾天也傷心夠了，這會兒便是再想掉眼淚也覺得眼睛有些。

閉了閉眼，靠在馬車上。

小鹿和知梅都很有眼的立刻閉，生怕擾了宋綿綿休息。

這幾天宋綿綿一直都沒休息好。

宋綿綿原本以為睡不著，卻沒想到馬車搖搖晃晃的，竟還睡著了。

醒來時還有些懵。

在的房間里的床上醒來，正是傍晚時分，過窗戶照進來的也帶著些昏暗。

一時有些恍惚。

甚至下意識覺得，前幾天發生的事似乎只是夢。

是做的夢。

宋綿綿剛坐起，形就頓了下，看到上的裳。

正是今天送姝姐姐最後一程時穿的那件。

宋綿綿嘆息一聲，邁步往外走。

剛走沒幾步，小鹿和知梅就聽到靜忙進了門來，「夫人，您醒了？」

宋綿綿嗯了一聲，「下馬車的時候怎麼不我？」

的聲音還帶著點飄忽之。

小鹿和知梅對視一眼，說：「原本是想您的，是大人讓我們別吵您。」

小鹿補充，「是大人抱著您回房的。」

……好吧。

宋綿綿接這個說法，又問：「他人呢？」

「在書房，不過您放心，已經有人去通知大人了。大人之前就代了若您醒了即刻通知他。」

小鹿的話剛說完，知梅又問：「夫人，可要用膳？」

不說還好，一說宋綿綿還真覺得了，點了點頭，「端上來吧。」

這個點已經過了晚膳時間，可既然在睡，那家裡必定給單獨留出了一份。

「是。」

知梅轉離開。

等宋綿綿收拾完畢，謝淵與晚飯一起到了。

謝淵知道這幾天宋綿綿很難，但他這幾天是真的很忙，考試以及閱卷這段時間他是不能離開貢院的。

趕慢趕的，才在今天忙完，剛到家也還沒好好休息呢，就看到宋綿綿也到家。

幾天不見，謝淵似乎也憔悴了不，他走到宋綿綿面前，也沒說話，只將人抱進懷裡。

只這一個作，就宋綿綿鼻子有些泛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