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梅花見田靜沒用力烘幹服，也不烘。

    把車鑰匙給李正國，押著疲力盡的李敏：

    “回去找娘說理去。”

    李敏氣惱：“那是我娘，對你們卻比對我還好。”

    歐梅花得意地笑：“這就是我們的福氣，人不需要找多好的男人，但一定要找到個好婆婆。”

    李敏眼睛紅了：“我沒有婆婆，娘還被你們搶走了。”

    歐梅花鬆開：“行了，你就知足吧，有婆婆也不代表就好，是我們遇到了好婆婆罷了。”

    “算了，看你也怪可憐的，就不讓娘揍你了。”

    李敏瞪：“你有這麽好心？”

    歐梅花搖頭：“我是沒什麽好心，但是我覺得你可憐，就放過你了。”

    “你以後也會是個婆婆，就你這脾氣，肯定是兒媳婦裏的壞婆婆。”

    “你娘了我們的好婆婆，你了別人的壞婆婆，想想你的慘，我決定不讓娘揍你了。”

    李敏反問：“大嫂，你說到底是做個好婆婆好？還是做個壞婆婆好？”

    歐梅花瞥一眼：“好婆婆是那麽容易做的嗎？你想想你娘，不說是怎麽對待我們的。”

    “就說這麽多年，在縣城幫我們照顧娃兒就很不容易。”

    “假如娶回來的兒媳婦是個不講理的，做個好婆婆那就更難了。”

    “所以，以你的脾氣，你想做好婆婆？除非太打西邊出來。”

    李敏垂頭喪氣：“那我隻能做個壞婆婆了。”

    田靜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做個不壞不好的婆婆？”

    李敏抓住田靜漉漉的袖：“什麽樣才不好不壞？”

    田靜看了眼丈夫，丈夫和小福進房間說了話出來，雖然沒時間，可也有機會告訴一個名字呀？連名字都不說，肯定有問題：

    “不阻攔兒子相中的人，不強行給兒子塞他不喜歡的人。”

    “娶了兒媳婦後，就把兒子分出去過。”

    “不手他們的兩口子的事，不給兩口子評理，不偏向兒子也不偏向兒媳婦。”

    “照顧兒媳婦的月子後，就不再管兒媳婦怎麽帶孫子。”

    “孫子送給你，你就給看看帶帶，不送過來，你也不搶不帶。”

    “總之就是不遠不近，不說也不管。日子是兒子過的，不是你過的，你心過頭了，就惹人煩了。”

    李敏會錯了意：“你就是想我別再說小福了。”

    “對！”田靜順勢就說：

    “你拿豪豪小博與小福比較，我還拿縣長市長省長的位置豪豪他們去拚呢，可能嗎？”

    “給娃兒創造了好條件後，他自己鬥不出來，那是他的問題，你問心無愧就好了。”

    “難道你還要對著陳家的列祖列宗牌位以死謝罪嗎？”

    “你難道想要他們給你掙個誥命夫人回來嗎？”

    “不論你對娃兒抱有多大的希，我認為所有原因隻在一點，就是你沒那個命。”

    沒那個命？

    沒哪個命？

    李敏愣了很久，才想明白：

    “這兩年，我鑽了牛角尖，隻想著讓兩個娃兒出息了，好我的臉上有。”

    “不管是我娘的打，還是小哥的罵，我都轉不過彎來。”

    “現在，小嫂一句話，我想通了。是，是我沒那個命，我為什麽還去強求？”

    “行了，以後我不叨叨小福和安安了，他們能混出什麽樣來，那是他們的命。”

    “人的命天注定，吃多穿多，強求不來。”

    “我和鎖柱哥已經跟著小哥小嫂走上發家致富的路了。再強求，就過了。我認命！”

    看著突然平和下來的娘，陳福的心裏不好，他走到娘麵前：

    “娘，對不起，我讓你失了。”

    李敏拍拍兒子肩膀：“不，是我一山還一山高。以後，你們好好的，我就做個不壞不好的婆婆。”

    “別想讓我像你們那樣，但是我也不會像黃家的惡婆婆那樣。我就做個普通的有良心的人，就好。”

    “謝謝娘。”

    陳福出笑容，以後，他不但不用背著力，他還能有機會娶心中的人。

    他看著小舅舅，見小舅舅對他輕輕搖頭，他輕輕點頭。

    他知道，娘的態度也不知道能改變多久，他也還未年，都需要時間。

    一行人回到四合院，把李母嚇了一跳：“掉河裏去了？”

    李敏搶先回答：“是我帶頭的，我跳下去後，把大嫂小嫂給弄翻了，然後我們仨弄翻了十幾隻船，打水仗了。”

    李母抬起手用力點著的腦門：“多大的人了？不說服在上多難看，就這服穿上不得著涼啊？”

    “阿，你趕快去燒水，我回家去燒水，敏敏梅花跟我回去洗澡去。”

    李敏摟著娘的胳膊：“娘，你真好。”

    李母一愣，再次抬起手，了閨腦門：“沒發燒啊？”

    歐梅花和田靜捂笑。

    一番洗漱後，換上幹淨服，田靜才從丈夫那裏知道了陳福看中的是誰：

    “這事，確實需要等，李敏看似想通了，可是江山易改本難移，誰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對了，方秋紅從出獄那次後，就再也沒來過。你知道近況嗎？”

    “知道。”李正國點頭：

    “嫁人了，嫁了個中年鰥夫，對方有兩個娃兒，自己也生了個兒子，不再折騰了，安靜地過日子。”

    “那就好。”田靜有種如釋重負的覺：

    “這些人，盡在我這裏找事兒，一個個的都被我給送進去了。”

    “看到們的慘狀後，我這心裏也不好。人何苦為難人呢？”

    幾天後，田靜收到一封信，信裏還夾著三封信，分別是給李立國和大麥小麥的。

    信是趙小芳被執行前寫的。

    田靜：對不起。

    這三個字，我沒有勇氣當麵對你說。

    不管是你還是任何人，隻要嫁給李正國，我都會嫉妒。隻因為我的錯認。

    設計大麥找你救我，我沒想到你居然是特異功能者，我把你提取的草木華當了靈藥。

    令我嫉妒的發狂的是你懷孕了。那時，我想，既然得不到，我就得一個孩子也好。

    暖屋酒那天，正好是我的易孕期，還是那句話，因為不知道你是特異功能者，所以我的計劃失敗。

    被你破壞，我更嫉妒。

    李立國和我離婚，我也沒有留。

    我隻想著怎麽報複你……

    進監獄，再多的思想教育，也改不掉你搶了我心中的男人的事實……

    可惜，一切都是被李衛國設計的。

    他被加刑後，我再一次見了他，他承認，救我是他設計的。

    他穿著李正國的服，就是想利用李正國的份吸引我注意，沒想到我跳河了。

    他聽到我報出家門後，他認為他的計劃功了。

    他的計劃就是在以後的歲月裏，搶走李正國邊能搶走的所有。

    他設計我，就是想讓我帶著不甘的心嫁李家，利用李大伯娘的強勢，利用我的癡迷，擾李正國的家。

    誰知道我還沒有張芳草給力。

    他是瘋子，他說他還要搶走你。

    其實，不用我告訴你，你也不會被他搶走的，你不是我們這些經不起設計的普通人。

    我要走了。

    請把另外三封信給大麥小麥和李立國。

    不能說再見，其實說再見也沒錯，誰都有一死。

    我早早過去打拚，等你們來的時候，說不定我已經出鬼頭地，為一方霸主了。

    到時候，要是我還記得你，就罩著你。要是記不得你了，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趙小芳

    …………1994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