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思故我在

在全場人目的集聚下，芻秣神態寧靜，專注於手中的酒杯，纖細的手指以技巧的手勢握著銀杓快速的攪拌著杯中的冰塊，卻不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冰塊撞擊的聲音，仿佛說明了冰塊被割傷的痕跡。

輕輕拿起準備好的酒洋酒，緩慢而均勻的注酒杯，在洋酒注3分之2的時候緩緩抬起，又迅速的支起吧杓，架在杯口上方上，盈而細的油順著吧杓背面流杯中，如羽一樣浮在酒面。

最後，將一顆殷紅的櫻桃穿在劍叉上，搭在杯子上。

櫻桃的紅，酒的酒，油的白，對視覺進行了一次奇妙的洗禮。

一酒醇之香自圓形吧臺傳開來，拂過眾人鼻翼，讓所有人都是目迷離，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在眾人眼中，芻秣調製的不是酒，而是來自仙界的瓊漿玉。

兩杯酒製作完後，芻秣輕輕吹了一口氣，落在酒杯上。

眾人便見到最上面的藍漸漸向下延，逐漸變淺，一直變淡淡的紅，延續到杯底。

原本這杯酒應該是由藍組，但經過芻秣這麼一手，竟讓其中的藍消失，出現了紅。

“當世間出現一種不可能的後，會讓一個人陶醉，讓一個人迷茫，也會讓一個人悵然，如果能在經歷了這三種覺後再品味到其中的溫暖，那麼，這杯酒就找到了它的主人。”

“這杯酒名為——紅年華！”

芻秣角一掀，將兩杯酒遞到了繆修緣和凌塵的面前。

眾人都是猛然明悟。

怪不得這個酒吧會紅年華，原來芻秣製作出來的最好的酒就做紅年華。

在這裡喝酒如此之久，竟沒能窺破這個，當真是失策。

反觀繆修緣，他雙目一閃，端起紅年華，往裡喝了一口。

霎時，一爽到骨子裡的覺立馬湧上心頭。

“此類酒淡雅香氣，口芳香，口味比較醇厚爽口，清如水晶，香純如幽蘭，回味起來經久不息，如此富含奇數複合香氣的一杯酒，當真是香味諧調，余味悠長！”

聽得繆修緣的評價，眾人都是出熾熱的目，恨不得來蹭一口喝。

芻秣撇了他一眼，並未多言，而是目落凌塵上，笑著道：“讓我聽一聽你對此酒的評價吧。”

“酒雖好，但缺乏一種。”凌塵搖了搖頭，在所有人驚愕的目下，拿起旁邊的酒吧匙，舀上冰塊放進搖酒壺，接著用燒開的水輕輕淋過。

霎時，蒸汽攜帶著酒香嫋嫋上升，沁人心腸。

旋即，凌塵雙目一睜，將沸水反覆相沏，而後倒進酒碗中，以大拇指、食指、中指呈三龍護鼎，力道輕緩勻地端起酒碗，不破酒魂。

隨後，凌塵將酒碗托於掌心，拿起幾片酒葉在清澈碧綠的中舒展，旋轉，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相映輝。

“利用酒葉來泡酒，使得酒葉沉杯底，卻似筆尖直立……好厲害調酒力！”此幕落芻秣眼中，不讓其倒吸了一口涼氣，眸中滿是震撼。

一樣的酒葉，在不同人的手裡調製出來，味道是大相徑庭的，最本的原因就是的不同。

酒道通者，可心沉於酒，融於酒，甚至達到人酒合一的地步。

就凌塵先前的一番舉來看，已然是酒道通者。

“區區二十歲，在調酒方面竟有著如此高的造詣，真是不一般。”芻秣心中暗驚，目卻沒有從凌塵上離開半步。

此時的凌塵已經進了無我境界，上一世落魄時，他曾去過酒吧當任調酒師和品酒師，當初在酒吧有一位看破紅塵的巔峰調酒師，他所調製出來的酒，男人喝了會沉默，人喝了會流淚。

他告訴自己，調酒的人，須暫忘人間之灼，心中之清明，萬籟之寂靜，空天下之塵埃。

用現的酒去調酒是沒有靈魂的，唯有用酒葉來調酒，才能調製出屬於自己的酒。

心念之間，凌塵用酒夾將酒渣自酒壺夾出，用溫水洗淨，側置酒杯於酒船中旋轉，以熱水溫燙後，取出置於酒盤中。

過後，他又將酒葉撥搖酒壺中，數片酒葉形宛如一位著致旗袍的人，芽葉裹，秀頎飽滿，視覺清爽，堪稱清麗，水浸其中，纖毫四遊，卻亮卻，一如子的黛眉水眼。

七面加料，香氣層層分明。

第一面料落下，淡雅香氣自杯中升騰，撲鼻而來。

第二面料落下，醇和甘香一並散發而出。

第三面料落下，香味濃鬱不衰。

第四面料落下，清亮明。

第五面料落下，清雅綿，漸漸彌漫。

第六面料落下，味淡久而清雅，香寂靜而轉幽。

第七面料落下，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酒壺在凌塵的手指間輕巧得如一張薄紙，他左手中指按住壺鈕，酒水悠然而下，手腕帶手指，恍如描摹著一幅致的工筆畫，一點一點，一筆一筆，從心底暈染而出。

一枚枚酒葉緩緩潛沉至杯底，再漸漸浮出，搖曳飄送，三沉三浮，酒葉微卷，就像是起的小皺褶。

做完這一切，凌塵將調製的酒推到芻秣面前。

“不如來嘗一嘗我的。”

看著酒桌上的那杯酒，芻秣目中熾熱無比，也顧不上此時的急切窘態，飛快的端起酒杯品了一口。

口的剎那間，芻秣渾一震。

隻覺得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覺送達全，好似夏日裡的一泓清泉，又好似冬日裡的一把火。

從這杯酒中，到了一種思念，苦而又綿長。

就像做了一場夢，夢見了一個男子，思念著一個生。

那個生是男子夢裡的歲月。

夢外，兩人便沒了因果。

你本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晚風慢慢。

羈鳥林，池魚思淵。

三裡清風三裡路，步步風裡步步是生。

他想給生寫一封信，後因懦弱，被丟到了深海裡。

卿為朝朝暮暮，又而卻步。

男子用眉目作畫，作中的，明眸柳，纖纖素手。

這世間青山灼灼，星杳杳，也抵不過生眉目間的星辰。

兩人隔著山河，近不得，退不舍。

是近的煙火，也是遙遠的星河。

輕雨摻不盡回憶，繁華鋪不盡歡喜。

長煙刻不盡心意，落英埋不盡。

楊柳束不盡傳奇，朝夕溫不盡故裡。

風悄悄劃過，卻催醒了故事結局。

想來等到舊事重提，到頭來終究無法相伴古稀。

………………

酒雖然下肚，但那芳香卻依舊留在齒間，猶若一朵綻放的鮮花。

此酒帶給芻秣的震撼，遠遠大過凌塵讀懂酒作一事。

“這酒什麼名字？”再度細細的了一番，芻秣忍不住拍了拍手，讚不絕口。

凌塵目追憶，靜靜的道：“我思故我在。”

“真好聽的名字。”芻秣端著酒杯，出一抹沉醉。

在沒有喝到這杯酒之前，自以為自己調製的酒已經達到了世間的巔峰，可喝了凌塵調製的這杯【我思故我在後】，當真是讓知道了什麼做淺和坐井觀天。

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能夠調製出此等富有深意的酒作。

這個凌塵，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那清秀的面容下，藏著的，定然是一顆歷經世間百態的心。

看著芻秣對凌塵調製的酒如此沉醉，眾人都傻眼了。

為頂級調酒師，芻秣所調製的酒已然達到了巔峰造極的地步，能讓都佩服的酒作，世間有。

這個凌塵，究竟是什麼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