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金門!
一支商隊,運送著幾十輛馬車的貨,穿過城門,出現在朱雀大街上,毫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甚至于,他們走過城門的時候,守城的兵丁都懶得看他們一眼。
倒不是因為長安城的守備松懈了,而是因為,這樣的商隊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每一支商隊都檢查,非把守城的兵丁累死不可。
當然,今日也有一個特殊況,那就是這些守城兵丁的上司,全都去大唐事局,參加一場莫名其妙的拍賣會。
上司不在,傻子才會接著好好干活,休息一下未嘗不可。
這種差事,干的就是一個腦筋。
商隊走了半條街,往西邊的巷子一拐,來到一戶普通的民居前。
他們把馬車上的貨全都卸下來,堆到小院子里,這才摘下,戴在腦袋上的兜帽。
為首之人,赫然正是長孫無忌!
站在他旁邊,同樣一副行商打扮的黃巢,把粘在臉上的大胡子摘下來,說道:“在下的任務就到這里了,以后煩請長孫大人自便!”
長孫無忌呵呵一笑,朝著黃巢拱了拱手,說道:“有勞了,老夫倒是借了柳白的東風,想不到,一場拍賣會,讓長安城的警惕放松如此之多,看來,這些年朝中的同僚們,沒有多大的進步。”
黃巢嘿嘿一笑,說道:“現在的景和前幾年不同了,就算有人混進長安城也沒什麼。”
長孫無忌眨了眨眼睛,笑瞇瞇的說道:“是嗎?”
黃巢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他表面上看起來很淡然,實則心里張到了極點。
這些年來,唯一能夠跟柳白掰一掰手腕,還打得有來有回的人,就是站在面前的這個滄桑老者。
連王守仁那等人,見到他都不得不小心應對,何況在柳家能力墊底的黃巢了!
“這民居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想必,就算長孫大人在這里住上十年八年,也不會有人發現,可若是您主去找別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完,黃巢一抱拳,告辭離去。
看著黃巢離去的背影,長孫無忌忍不住嘆。
“想當年,這個黃巢只是跟在柳白邊的一個小廝而已,老夫都懶得看上一眼,如今卻也了大人,執掌泰記多年,聽說不知多敵人栽在他的手里...”
這支商隊的組人員,大部分是長孫氏的族人。
那些紅眉綠眼睛的家伙,目標實在是太明顯了,長孫無忌并沒有帶他們進城。
在離去之前,長孫無忌的小兒子長孫潤,還是一個青年,幾年下來,也了一個壯的漢子。
他皺著眉頭,把上這件又臟又破的服丟掉,說道:“父親,您還是要對柳白多加小心才是,孩兒想不明白,為何回到大唐之后,您第一個聯系他?”
長孫無忌笑道:“難不,為父第一個去見褚遂良,那樣的話,就什麼自由都沒有了,而且還要連累褚遂良吃瓜落。”
他總共有十二個兒子,老大長孫沖死于非命,老二長孫煥在離開大唐之前,因為一場小小的沖突,被廢掉雙,只怕此生,都無法再踏上大唐的土地。
剩下的兒子,都了家里的頂梁柱。
曾經錦玉食的貴公子,如今曬得像黑猴一樣,不過看起來倒是神了許多。
長孫無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座小院子,和他曾經的宅邸相比,這座小院子實在是簡陋的可憐,甚至于,連他曾經的別院,也要超出這座小院子一萬倍。
可現在,這座小院子在他眼中卻無比的麗致。
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長孫無忌了,在海外流浪數年,吃盡了苦頭,雙腳踩在大唐的土地上,呼吸著長安城的空氣,對他來說,是這幾年以來最大的奢。
老五長孫溫走過來,輕聲說道:“父親,咱們進城來做什麼?”
長孫無忌溫和的說道:“如果不想被皇帝找到,自然要回到長安城。”
他的兒子們都到十分不解,如果不想被皇帝找到,那應該跑到那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最起碼也要離開關中,跟皇帝玩燈下黑這一招,實在是太昏聵了。
看到兒子們不解的模樣,長孫無忌耐心的解釋道:“大唐帝國就像一個囚籠,皇帝的手,可以到任何一個角落,他想找一個人,不可能找不到,只有讓他知道,為父就住在長安城里,他才會安心,才會對為父視而不見。”
長孫溫有些不悅的說道:“父親也太高估皇帝了,就算是當初的泰記,也不曾奈何得了您!”
長孫無忌呵呵一笑,輕輕拍了拍長孫溫的肩膀。
“千萬不要小看皇帝,之所以他能夠為皇帝,并不是因為天命所歸,而是因為他比我們每一個人都要強悍得多,否則的話,當今的皇族就不姓李了。”
“那姑姑...”
老七長孫凈話說了一半,就被其他兄弟們把堵上了。
長孫無忌的笑容,也在這一刻瞬間凝固。
他轉過來沉默片刻,這才淡淡的說道:“當初若是沒有你姑姑的面子,咱們家恐怕早已家破人亡了,既然欠了這麼大分,就不要再影響他的生活,這是為父給你們下的死命令,誰敢擅自和皇后接,那麼為父就把他趕出去!”
兄弟們心中一凜,連忙低頭稱是。
長孫溫小心翼翼地說道:“父親,接下來咱們怎麼辦?難道真的像黃巢所說的,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他們這些兄弟之中就最低的,至也該是一方重臣,不該像現在一樣躲躲藏藏,走在大街上,都要戴上兜帽,生怕被別人看到自己的臉。
長孫無忌深吸口氣,臉上又出現了幾分笑容。
“想當初,為父雖不是當朝首輔,卻是軍政一把抓,連房玄齡都要暫避鋒芒,卻偏偏被柳白一個商人給打敗了。”
“而現在,為父也打算去做生意,驗一下當商人的覺,朝堂上爭不過柳白,不知道,在做生意上是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