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王林連連搖手：「周助理，你不能殺啊！我也是工廠的一員，我投資的話，我算什麼？」

  周粥道：「你說的，東啊。」

  周伯強沉道：「王林同志，你說，你和工廠之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王林心想，從廣義的國企來說，私人是可以參國企，為東的。

  國有企業引進任何外部東，不管是民營還是國有，都必須經過企業董事會決議，出資人國資委批覆，否則，合資協議無效。

  然而，王林並不想趟申紡廠的渾水。

  讓他出謀劃策可以，要讓他投資進來，他不敢。

  申紡廠是市裡的龍頭行業，也是關係到國計民生的企業，以後肯定可以生存下去，只不過要經歷改革、分流、合併的陣痛期，這個過程太長，王林耗不起。

  他現在資金有限，自有用途。

  不過，他心念一，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自己的企業外匯額度有限，可以借國企的東風！

  「周廠長，申紡廠量太大，我現在才有幾個錢啊？哪怕把全部家投進來，也激不起幾個泡泡來。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說出來請你參詳參詳？」

  「你有什麼好主意？」

  「是這樣的，我正在搞一家衛生巾工廠，廠房有了，設備也談妥了，正準備招工人呢，如果咱們申紡一廠錠，要裁減一部分工人的話，我那邊可以接收一些工人。如果工廠將來擴建了，要招的工人更多。」 (5,0);

  「哦？是嗎？你開衛生巾工廠？怎麼想起來做這個？」

  「小打小鬧，開著玩玩。」王林笑了笑。

  「生產線哪裡買的？」

  「是一家香江的大華公司，他們代理的日本品牌。」

  「多錢一條的生產線？」

  「說是十萬一條。」

  「不可能吧？這麼便宜？我上次會見一個德國來的外商，他們也是生產線的供應商，據我了解，一條衛生巾的生產線，要一、兩千萬呢！」

  「兩千萬？」王林嚇了一跳，「還有兩千萬的生產線？」

  「何止兩千萬的，聽說還有上億的生產線！我一聽就咋舌不已！」

  王林無法淡定了！

  周伯強道：「王林，我敢說，大華公司賣的，肯定是最低端的生產線，就跟咱們一廠用的生產線一樣，屬於勞力集的生產線！」

  王林緩緩點頭：「高端的，咱們也買不起，也沒有那麼多的外匯去購買。我只能先用低端的生產線，把工廠開起來再說吧！還好咱們國工價便宜，國外的衛生巾品牌，還沒有打咱們國，這兩年時間，正是我們國產品牌崛起的最佳時機！」

  周伯強手指放在上輕輕敲打，說道：「王林，我也很看好衛生巾市場，這樣，我們合作吧。」

  此舉正中王林下懷，說道：「不過我有條件，衛生巾廠，我做主，我說了算，合作以後，國企可以派人駐，但不得干涉我的經營管理。」 (5,0);

  周伯強笑道：「可以。我也有條件，你們廠的工人，從我們廠分流過去，他們的工資由那邊工廠開，反正分紅分的是淨利潤，這工資還是等於咱們按占比例出了，是吧？」

  王林道：「可以。國企的福利待遇呢？他們還能嗎？」

  周伯強沉道：「他們的工作關係，仍然保留在申紡廠。就相當於派到分廠工作一樣，除了工資、獎金從分廠領，其它的不變。份的話，我們這邊占多比較好？」

  王林道：「30%到49%都行，太就沒意義了。」

  「你總投資多？」

  「100萬左右。」

  「那我們就占40%吧！」

  「可以。以後如果追加投資，你們要按比例投。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追加投資，那你們的占比例，就會按照新的占比被稀釋。」

  「這個當然。」

  「廠長，這次的合作，請儘快跟領導班子提出來，儘快討論，儘快做出決定！我等著你的答覆。」

  王林連用了三個「儘快」，因為他太了解國企的辦事速度了。

  「好，我這就去找領導商量。」周伯強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明天就給你答覆！」

  他起對周粥道：「你接待一下王林同志，我出去一趟。」

  周粥應了一聲。 (5,0);

  周伯強拿起公文包離開辦公室。

  王林笑道：「周助理，到時你可以申請，調到咱們衛生巾廠來工作，當我的助理！」

  「你想得！就你那小破廠，我還瞧不上呢！我堂堂大學生，去給你打工？」周粥傲的撇了撇。

  「你真不來啊？那我其它人了。到時你來了，就沒有好職位了。」

  「不去！」周粥道，「你那個廠，能不能開起來，還兩說呢！你把李文秀調過去啊！夫妻店，多方便？」

  「有自己的工廠要管理。」

  「喲，都自己開廠了啊？真的假的？什麼工廠？」

  「服裝加工廠。」

  「真厲害！佩服！不愧是你調教出來的人！」

  「認真論起來，你才是我調教出來的人！」

  「不準說我！」周粥寒了臉道，「我和你現在只是同事關係！請你自重！」

  「……」王林忽然就火大，「周粥，你不用怪氣的，不就是分手嗎？我王林同意了！以後我再也不哄著你了！哪怕就這麼一刀兩斷呢！再見！」

  「再也不見，最好！」周粥不甘示弱。

  王林沉聲道：「好吧，我倆好聚好散！我沒你那麼偉大，分手以後，還能祝你子孫滿堂什麼的，我只願你嫁不出去！」

  周粥氣極，抓起一個文件袋，朝他打過來：「你這個死騙子，你還說沒看過我的分手信！你滿跑火車，沒一句實話！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你這個大騙子！我在這裡發誓，以後再和你說一句話，我就嫁不出去！」 (5,0);

  王林一把接住文件袋，作勢要打回去。

  周粥夷然不懼，瞪著眼，看著他：「打我啊！打我啊！」

  王林冷笑一聲，放下文件袋，轉離開。

  相相殺！當初得有多深，分手時恨得就有多痛！

  王林回到家，下意識的去柜子里拿錢袋子，看到裡面了兩個袋子，以為遭了賊，但又猛然記起來，自己不用去跑國庫券了，這個事，代給師傅和田曉青去做了。

  他怔忡半晌，頹然往床沿一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干點什麼好。

  王林原本的生活軌跡，忽然被打，原本忙的時間安排，忽然變得這麼富裕！

  邊人個個都要上班，誰白天有空陪他啊！

  早知道這麼無聊，還不如繼續跑國庫券，起碼還能天南海北的耍呢！

  王林百無聊賴，來到華亭路幫李文娟賣子。

  李文娟一看到他走過來，就跳著腳朝他招手：「姐夫快來！」

  「怎麼了？」王林以為出了什麼事，小跑過來。

  李文娟笑道：「我要解手！」

  王林笑道：「快去吧！也不知道小蝶什麼時候回來？」

  李文娟道：「家沒有電話，我寫了信過去，也沒回！不會拿了我姐的錢跑了吧？不回來了吧？」 (5,0);

  王林冷笑道：「五百塊錢，看清一個人，也不貴！」

  李文姐解手回來，笑瞇瞇的道：「姐夫，你現在不跑國庫券了，以後可以幫我賣子了，是不是啊？」

  「嗯，是的！」王林笑道，「還是文娟好，和你在一起，我心都好了！」

  「姐夫，誰給你氣了啊？告訴我，我去打他！」

  「沒有的事！誰敢給我氣啊？哎，我只是想啊，我本來覺得吧，我有幾百萬了，也算是有錢人了，結果今天才發現，一條好的生產線，要賣兩千萬！更高端的生產線，要賣一個億！我這點錢，忽然就渺小得忽略不計了！」

  「那是外國人的生產線吧？外國人都這麼有錢嗎？」

  「嗯，西方發達國家生產出來的生產線，咱們國家生產不出來啊！我們還得多努力，迎頭趕上這些西方資本方義國家！」

  「一定可以的！姐夫加油！」

  「我啊？我一個人再加油也沒用！」王林失笑。

  和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姨子在一起，王林心大好，連著賣出去十幾條子，越賣越得勁。

  「哎，王林，你在這邊啊？還好我猜到你在里，幫你把午飯送了過來。」李文秀騎著自行車，送了兩個飯盒過來，笑道，「你倆吃吧，我看著攤。」

  王林笑道：「辛苦你了。」

  李文秀道：「都是家裡的事，有什麼好辛苦的？」 (5,0);

  攤位這邊準備了幾隻小板凳，王林和李文娟，就坐在小板凳上吃飯。

  王林吃著盒飯，說道：「文秀，我們把服裝廠開大一些吧！」

  李文秀道：「怎麼忽然想著要開大服裝廠了？你那個衛生巾廠都沒有弄明白呢！」

  李文娟嫣然笑道：「我知道！姐夫刺激了！他聽說外國人老有錢了，一條生產線就要賣兩千萬，高端的生產線要賣一個億！他覺得他那幾百萬忽然之間就不香了！」

  李文秀笑道：「我們過我們的小日子就行了啊！跟外國人攀比什麼呢？」

  王林裡嚼著，含糊不清的道：「我就要跟外國人比！」

  李文秀道：「真想做大啊？」

  王林道：「嗯！」

  李文秀道：「那生產出來的服裝，咱們賣得過來嗎？」

  王林道：「擺個小攤，當然賣不過來。這樣的小攤，也只能開開作坊了。咱們去閘北的七浦路服裝批發市場租兩個攤位，搞批發！等生意做起來了，咱們有了錢，就開自己的連鎖專賣店！」

  李文秀眨眨眼，笑道：「做那麼大的生意啊？我還真沒想過，我就想著搞個副業，多賺幾個錢就行了。王林，其實我們現在這樣好的，非得賺幾千萬、幾個億的？」

  王林道：「你這是小富即安的心理。你越是這麼想，將來被淘汰得越快。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取法乎中，得乎其下。」 (5,0);

  李文秀道：「我不懂什麼上中下的，既然你要做，那我就陪著你一起做好了。」

  王林道：「就這麼說定了！我下午就去七浦路看攤位。」

  李文秀道：「七浦路我去過，河南北路、浙江北路、山西北路都是批發部。就怕沒攤位租了。」

  王林道：「我先去看看吧！實在沒有，我再做計較。」

  李文娟把筷子進王林飯盒裡來：「姐夫，夾片吃！」

  李文秀氣得打：「多大的人了！還搶你姐夫碗裡的吃？家裡天天吃，什麼時候短過你了？你還沒吃夠？」

  「姐，我就是饞吃！」李文娟嘟。

  王林把碗裡的，夾到李文娟碗裡，問道：「現在很貴嗎？」

  李文秀道：「價就沒降過！」

  王林道：「再貴，咱們也吃得起，下次多買一斤，看把文娟的。」

  李文秀道：「這是饞！你以為啊？」

  王林道：「讓吃飽了，就不饞了。」

  李文娟嘻嘻一笑：「還是姐夫對我好！謝謝姐夫。」

  等他倆吃完飯，李文秀拿了飯盒，用網兜裝了回家去，下午還得上班呢！

  下午人流量的時候，王林讓李文娟一個人看攤子，他開車來到閘北。 (5,0);

  這邊全是服裝批發！

  其實華亭路也做尾貨批發，但主要還是零售，真正的批發業務做得，沒有閘北這邊專業。

  王林在閘北逛了一圈，又跑到管理去詢問。

  果然沒攤位！

  王林本來想用老招式，花高價或找關係，頂掉別人的攤位，但他轉念一想，乾脆一步到位，自己開店賣吧！

  當天晚上，王林開始設計服裝廠和服裝店。

  「我們自己生產出來的服，全部自己賣？」李文秀聽完他的設計，說道，「這樣會不會投資太大？」

  王林一邊寫，一邊說道：「想做服裝，只有幾種模式可以選擇。第一種是產供銷一，有自己的加工廠，甚至有自己的布料廠，有自己的賣場。第二種是連鎖加盟，我們生產，招加盟商幫我們賣貨。第三種是搞銷售，自己不生產，進各種服裝來賣。第四種是專賣店，加盟別人的品牌。你選哪一種？」

  李文秀道：「那我還是願意選第一種。」

  王林道：「為什麼？」

  「其它的發不了大財。」

  「喲，你不是小富即安的嗎？也想著發大財了？」

  「還不是被你洗腦了？」

  「哈哈哈！」

  「你還笑！跟你在一起，我都變樣子了，別人說我和你有夫妻相了呢！」 (5,0);

  「是嗎？」

  李文娟道：「姐夫，你和我姐還真有夫妻相！」

  王林和李文秀安靜的對視一眼。

  一家人其樂融融時，周霞上門來了，還是來談周軍和王琳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