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醉雲的背影,白晚舟總覺得哪裏不對,楚蓮花一向手段又多又狠,今兒把自己留下來,絕不會隻是想凍凍這麽簡單。
正糾結間,一道冷箭從頭頂過。
白晚舟還沒來得及蹲下子,祠堂已經暗了一片。
長明燈滅了!
守在門外的侍衛見狀,一個個都慌了神,頓時嚷起來,“不好,長明燈滅了!”
長明燈就是皇家的尊嚴和榮耀,長明燈一滅,等同於皇室失去了祖先的庇佑!
白晚舟雖不信這些,但從今日祭祀的隆重程度來看,知道南宮氏有多麽在乎這盞燈,否則也不會每年親派一個皇子專門來守燈。
連晉文帝和肅親王瑞親王都要對著這盞燈跪拜!
嗬,好個楚醉雲啊,竟然把刀埋在這裏!
白晚舟後悔不已,早知就聽南宮丞的話,不答應楚蓮花就好了,被人脊梁骨怎麽也比看滅了長明燈強吧。
祠堂很快圍滿了宮人,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李淳親王今夜本就在宮守夜,很快也過來了,看到長明燈的一瞬,眼珠子都快突出來,“長、長、長明燈怎麽滅了!!”
楚醉雲這才慢吞吞的回來了,一眼看到長明燈,直接暈了過去。
嗬,暈過去是個好選擇。
宮人很快發現暈倒的楚醉雲,連忙驚呼,“穎王妃暈倒了!”
掐人中的掐人中,喂熱水的喂熱水,一時間,祠堂比婦產科還忙。
半晌,楚醉雲才悠悠醒轉,一睜眼,淚珠子就拋線似的滾下來。
“都是醉雲不好,請皇曾叔公治罪!”
李淳親王著手道,“這燈是怎麽滅的?”
楚醉雲哭著道,“都怪醉雲,方才去了一趟供房,沒想長明燈就滅了!”
李淳親王明白了,燈滅和穎王妃沒關係,是淮王妃的鍋,再說穎王妃外祖是肅親王,他再是族長,也得罪不起,淮王妃算什麽,娘家隻有個不的大哥,名聲比這個妹妹還差,這口黑鍋,怎麽的也得是淮王妃來背。
李淳親王當即便厲聲喝道,“淮王妃,你可知罪!”
白晚舟冷冷看著眼前這七老八十卻錦華服的糟老頭,斜眉道,“奇怪,穎王妃跟您請罪,您不治的罪,怎麽反來問我知不知罪?”
李淳親王不料白晚舟一,氣得發抖,“你、你、你看滅了長明燈,你還不知罪?!”
白晚舟定定道,“長明燈在那裏亮著,我在這裏跪著,它突然滅了,跟我有什麽關係?您看到我去掐燈了?”
李淳親王怒道,“誰許你在這巧言令辯!”
“皇曾叔公,您是族長,長明燈滅了,是族中大事,您要明察啊!您要是冤枉了我,我可也不肯善罷甘休的。”
李淳親王心想你不善罷甘休,你算哪蔥!
當即便道,“淮王妃看滅了長明燈,這是事關國運的大事!來人吶,押起來,等皇上和宗人府來定奪。”
兩個金羽衛立刻就上千要架起白晚舟,就在這時,一道如電影閃到白晚舟旁,眾人都還沒看清,白晚舟已經被從金羽衛的手裏拉了出來。
金羽衛都是高手,明白來人的武功是他們不可及的,立刻全神戒備。
不過那影到門口便定了下來,眾人一看,竟是南宮丞。
隻見他臂上掛著一襲狐裘披風,懷裏橫抱著白晚舟,當著眾人麵輕輕將白晚舟放下,又把狐裘披到上,才沉聲道,“大膽金羽衛,膽敢冒犯王妃,滾出去領罪。”
金羽衛麵不羈,並不服從,“屬下乃是族長之令押淮王妃。”
南宮丞影一閃,從那兩個金羽衛麵前卷起一陣風,回到白晚舟邊時,兩人都已經對著白晚舟的方向跪倒在地,麵痛苦不堪,仔細一看,他們的膝蓋都在往外滲。
李淳親王麵微變,“淮王……”
南宮丞麵矜冷,“說。”
一個字而已,淡淡從他口中說出,卻有著千鈞的力沉沉朝李淳親王的頭頂砸下去。
輩分什麽的,此刻化作烏有,隻有君與臣的氣勢碾。
李淳親王不自主的膝蓋就抖了抖,“兩位王妃不小心將長明燈看滅了,這是給皇族捅了天大的窟窿啊!”
南宮丞微瞇雙眼,“兩位王妃,嗯,那曾叔公為何隻讓金羽衛押淮王妃呢?”
李淳親王了幹涸的,“穎王妃方才去供房了,回來的時候燈已滅,本王以為,這是淮王妃的責任。”
南宮丞視著李淳親王的雙目,“哦?那本王想問問曾叔公,今年長明燈的主守人是誰?”
李淳親王癟了癟,“……是穎王妃。”
“主守人不擔責任,倒是陪守的淮王妃擔責,曾叔公這置未免太過偏頗。曾叔公是南宮族中輩分最高之人,相信您辦事,應當是有一把秤的,不知您的公道在哪裏?”
李淳親王被南宮丞問得毫無招架之力,完全不知該說什麽。
倒是楚醉雲上前垂淚道,“七表哥說得不錯,我是主守人,長明燈滅,就算我不在場,也是我的錯!求曾叔公將我一同羈押到宗人府。”
說著,一雙秋水目不經意的向南宮丞,三分多,七分幽怨!
他終究是將天平倒向了那個賤賊!
竟為了保護賊將也拉下水!
南宮丞隻注意到白晚舟原本潔白的雙手凍得都泛出了,本無心去看楚醉雲是如何幽怨。
楚醉雲發現自己的一腔風飄到空中喂了狗,更加怨氣衝天了。
南宮丞無暇顧及,白晚舟的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嗬嗬,真他媽會演,真他媽會說!
就算不在場,也是的錯。
白晚舟相信,穎王妃被淮王妃牽連拖累、無端罰的流言明天就會傳遍京城。
晉文帝在半盞茶後趕了過來,宗人府府臣和欽天監監正也趕了過來。
看到滅得的長明燈,所有人都驚了。
晉文帝不發話,整個祠堂的氣氛如被一團烏雲著般。
楚醉雲先下手為強,已經哭得搖搖倒,南宮丞怕晉文帝也會把鍋甩給白晚舟,用氣音道,“你也哭啊!”
白晚舟咬了咬,“我哭不出來。”
南宮丞趁不備,在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白晚舟痛得一激靈,眼淚當即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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