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得讓南妃給肚子,皇後笑出了眼淚,冬若姑姑連忙拿絹子給眼睛,晉文帝也樂得見眉不見眼。
就在大家都笑得歡的時刻,廖貴妃冷冷道,“難登大雅。”
也隻是個牢,不曾想被南妃聽見,南妃飛了一個眼神過去,“廖姐姐這話未免就太上綱上線了,一家人在一起湊個趣兒,哪來的雅啊俗的。”
太後瞇眼道,“貴妃說什麽了?”
廖貴妃臉變得很難看,倒是南妃笑盈盈道,“沒什麽。廖姐姐出相府,想必閨中逗趣的節目都是十分高雅的,臣妾畢竟小家子氣些,又是頭一年承辦年宴,考慮不周也是有的,明年再辦,一定多多請教廖姐姐。”
廖貴妃抑著口的起伏,“南妹妹不要說,廖府除了本妃父親是一國丞相為君分憂外,大都是普通人,不過和百姓一般。你今日辦的是國宴,怎可拿來相較?”
這個帽子一扣上,廖相可不得擔上功高蓋主的罪名!
還有,賤婢明年居然還想繼續協理六宮?做的春秋大夢去吧!
南妃吐吐舌,“畢竟姐姐對妹妹我這次協辦的年宴頗有微詞,知道的說姐姐疼妹妹,教妹妹管事兒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是不服皇後娘娘安排呢!是吧,皇後娘娘?”
這種挑撥離間的事,南妃最是擅長。
皇後大度,並不理會,廖貴妃囂狂,也不怕得罪皇後,但當著太後和晉文帝的麵,不敢真蓋過皇後去,隻得起對皇後虛福福,“皇後娘娘明鑒,臣妾絕沒有這個意思。”
皇後淡泊一笑,“南妃雖是第一次協辦宮宴,但跟在太後邊那麽多年,想必是不會有大差錯的,貴妃多包涵著些罷。本宮瞧著今兒就熱鬧得很,大夥兒都高興,也算得雅俗共賞。”
廖貴妃臉越發白,皇後淡淡幾句話,雖沒有半分怪責,卻拿太後死死在頭上,意思還不夠明白嗎?
南妃背後是太後,罵就是罵太後沒把管教好。
果然,晉文帝由方才的大笑轉作沉,“什麽俗啊雅的,吃頓年夜飯這麽多規矩!”
廖貴妃嚇得就要下跪,“都是臣妾不好,皇上息怒!”
南妃手快攙住,“喲,姐姐快別這樣!皇上哪裏就生氣了,大過年的,大家高興還來不及呢!來來來,咱們對出對子的要領獎了,沒對出來的,還要罰呢,咱們有的樂了!”
白晚舟側目,之前一直以為南妃和廖貴妃一般,都是咋咋呼呼的蠢人,但南妃上次在穎王府和此時的表現,讓徹底對南妃改了觀。
南妃不止不蠢,商還超級高。
今晚這一役,可以說贏得漂亮,又俏皮又識大,把廖貴妃襯到土裏去了。
晉文帝見圓場,果然沒有追究廖貴妃什麽,而是道,“你的幾個對子這麽難,若不拿出些有誠意的獎賞來,朕看你怎麽收場。”
南妃囔,“臣妾是那麽小氣的人嗎?”
這句話再次打臉廖貴妃,廖貴妃往年給各宮和皇子們準備的年禮都摳得不能再摳。
廖貴妃不肯被兌,冷冷道,“南妹妹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姐姐我主理六宮多年是知道的,家業再大,不懂得節流開源也不行的,咱們為皇家,若是奢華過度,攀比,隻會連累國庫,國庫裏的銀子是儲在那裏養兵備患的,不能咱們掬來樂呀。”
眾人一聽,倒覺廖貴妃所言有理,東秦皇室素來反對鋪張,以勤儉克己為任,年宴若是花費太多,說不定就會有言彈劾。
南妃卻不不慢道,“妹妹雖不,這點道理卻也是懂的!所以呀,這次年宴的開銷,有一半是妹妹的己補。”
廖貴妃頓住,這賤人,為了收服人心,好大的手筆!
南妃略帶得意的拍了拍手,立即有太監端上來一個大玉盤,南妃從盤中撿出一個紅袋子放在手上掂了掂,笑道,“慶王、賢王、端王、聶王來領賞;沒對出的文王、穎王、桑王要罰;淮王妃雖勉強對出來,到底韻律不齊,無功無過,既不領賞也不罰;小老十年紀小,對不出罷了,南娘娘照樣給你發歲金。”
太後和晉文帝都微微點頭,覺得南妃的置十分公允。
南妃說著,給對出的每家和十皇子一人一個袋子,打開一看,滿滿當當一袋熒黃閃的南海珍珠,這,可比金子還要值錢!
白晚舟吞口口水,損失大發了,明明對上了,憑啥不算過?
眾人謝了禮,南妃道,“老五媳婦,老七媳婦,老八,你們仨準備怎麽弄?”
文王妃生無可,“我跟阿追準備給大家唱一段天仙配,我們得先去妝扮。”
楚醉雲笑道,“那五嫂去,我換服來給皇祖母、父皇母後、諸位娘娘和哥嫂兄妹跳一段驚鴻舞,舞技不,不要見怪。”
兩家都去偏廳換服去了,隻剩下桑王一個,大家都看向他,桑王一臉懵,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
“我……我給大家劈個叉吧。”
桑王愣了半天才開口,一開口大家就忍不住笑了,見他半天不,道,“你倒是劈啊!”
桑王搖搖頭,“南母妃罰的是什麽?”
南妃道,“表演一個節目,把大家逗笑為算。”
桑王一本正經道,“剛才大家不是已經笑了?”
眾人恍恍惚惚,待反應過來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完,桑王道,“我的任務完了。”
南宮離笑著上前掐他,“八哥,你耍賴!”
“我把大家逗笑了啊,怎麽耍賴?”
楚醉雲就在這時回來了,隻見換了一緋水袖長,額頭上花黃,赤足點著碎步進來,乍一看真像個舞姬一般。
穎王吹蕭給伴奏,翩翩起舞,將兩水袖舞得不風,舞姿輕盈飄逸,端的是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一舞完畢,雖不似桑王那般把眾人逗笑,卻惹得所有人紛紛好。
“早就聽聞楚府名姝,琴棋書畫舞樣樣通,穎王妃當是占全了,老六真有福氣!”
楚醉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滴滴的退到穎王旁,“星哥,醉雲沒給你丟臉吧?”
穎王解下自己的外披在上,眸淡淡,“跳得很好,隻會給穎王府增麵,怎麽會丟人。快去把服換回來吧。”
楚醉雲牽了牽他擺,“你陪我。”
穎王齟齬片刻,道,“好。”
兩人剛走,文王夫婦進來了,讓人瞠目結舌的是,文王妃做的是個俊俏小生的妝扮,顯然扮的是董永,那文王卻穿著長,化了一張大花臉,若不是頭上綰著靈蛇髻,大家都沒認出他扮的居然是七仙。
“你走快些!”文王妃嗬斥道。
文王一臉,又是捂臉又是捂,“你這不是要我老命嗎?”
“我時跟家裏的班子學過幾句,學的就是生腔,要不得到你扮仙?”
“你會生腔,我不會旦調啊!”
“著嗓子唱就是!”
這哪裏還用開腔唱,兩人拖拖拉拉扭扭的還沒走到殿中,所有人已經笑彎了腰,南宮離調皮,一個不小心,笑得從椅子上掉了下來,眾人見了,笑得更兇了。
文王見狀,說什麽都不肯幹了,扯下頭上花冠,“你自己演,我反正不唱了。”
文王妃撿起花冠,追著文王就要往他頭上重新安上,“你不演可怎麽行?就賴你對不出對子,你還想躲!”
“不幹不幹就不幹!”文王說著就捂臉往殿外跑去。
文王妃又一路追出去,“南宮追,你給我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後捂著肚子,“這一對活寶喲!”
南妃也笑道,“依著老八的說法,他們已經功了。”
眾人說笑間,白晚舟目一掃,驀的發現慶王的位子空了。
再往廖貴妃旁去,也有個位子空了。
裴狐貍,算得好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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