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萬籟俱寂。

封修目深邃看著床上已經睡著的小姑娘，終於卸下所有逞強偽裝。

一雙漆黑的眸眶此刻盛滿溼潤，心房也像是被人死死揪，整個高大軀脆弱的幾乎不堪一擊。

“玥玥，哥哥不知道給你做的決定是不是對的，但對不起，再三思慮後，哥哥還是決定把你歸還霍家。”

封修說著說著眼淚就滴落了下來，看著小姑娘現在安靜睡的模樣，聽著淺淺勻稱的呼吸，他眼底的淚意本控制不住。

霍珵胤說得沒錯，小姑娘是霍家的人，遲早要回霍家的，而他若是強行把小姑娘留在邊，只會耽誤和害了。

因為他很清楚，以玥玥的資質和霍家的權勢，小姑娘往後的路途絕對不僅僅限於一個普通大學。

……可以飛得更高飛得更遠，而這些，都是他封修本無法為做到的。

抖著手輕輕撥開小姑娘散落在臉頰兩邊的碎髮，又不自了過於削瘦的臉頰，然後還寵溺了鼻子。

最後替拉拉被子，他拿上手機往臺方向去了。

“喂，封修。”封母接到封修電話，聲音有幾分朦朧的含糊。

封修心臟一疼，低沉道，“媽，還沒睡吧，我想跟你說件事。”

倏的封母心一滯，跟著有些張道，“什麼事？”早在下午他打電話說要帶封玥去什麼海邊玩時，就察覺到了他有事瞞自己。

可無奈想了一圈就是想不出是什麼，而原本說回來再跟解釋的封修，這會突然又半夜打電話回來說要說事，這讓心底驟的就升起不安。

“玥玥……的親人找來了。”

“什麼？”即使封母做好了準備，但也還是無法接這麼突兀的訊息。

“那，那他們怎麼說？是想把玥玥要回去嗎？還有玥玥呢，怎麼想的？”

封母輕的聲音讓封修心口越發滯得厲害，狠狠蹙了下眉，他努力控制自己即將失控崩潰的緒。

故作淡定道，“他們既然找到了玥玥，自然是想把要回去的，至於玥玥，我現在還沒告訴。”

唰的封母低低的泣聲傳出，是啊，怎麼這麼傻啊，人家玥玥的親人既然找到了，哪有不要回去的道理。

只是那丫頭是一點一點看著長大的，雖不是親生，但卻勝過親生，讓如何捨得。

還有封修，更是把這丫頭當親妹妹一樣寵溺，想必也定然很不捨。

但又能如何，孩子是別人家的，就算們再不捨，也沒有不歸還人家的理由不是嗎。

而且濃於水，玥玥那丫頭又自小懂事乖巧，不可能不想回到自己親人邊的。

“媽，別哭了，我提前告訴你這事就是為了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封修聽到封母哭聲，啞聲安。

封母卻泣得更厲害道，“準備什麼，帶了這麼多年的丫頭，只怕一輩子都無法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對了，父母那邊況怎麼樣？要是不太好，媽準備把你給我的那張卡給玥玥。

雖然那卡原本是想留給你結婚用的，但是封修，別怪媽，玥玥這丫頭剛上初中，正是花錢多的地方。

而且是自己帶了這麼多年的孩子，媽……媽實在不忍心日後生活學業沒保障啊，所以希你能理解媽媽。”

封母的話讓封修強裝逞強的心差點就繃不住了，仰頭狠狠把即將掉落的淚死死咽回。

他哽著聲音道，“媽不用擔心玥玥日後生活沒保障，說實話，如果親人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給不了，我不可能會把拱手相讓。

就算他們是的親人又如何？除了生育之恩，他們為玥玥做過什麼？

而且小姑娘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他們也從未參與過，他們又憑什麼？就憑那點可笑的緣關係嗎？呵。”

封修輕嘲一笑，濃郁的傷聲音讓封母不自覺嗅到什麼。

正要張開口問封玥的親人，封修低沉晦的聲音再次傳出，“媽，玥玥的世不普通，是……京都霍家人。”

轟隆。

這下封母瞬間如遭雷擊怔住了，如果說京都這兩個字是北城仰不可及的存在。

那霍家就是們這種尋常人家一輩子都及不到的頂流豪門了。

而玥玥？竟然是京都霍家人，怪不得小丫頭從小就才學驚豔，智力超群。

片刻。

封修掛上封母電話後，紊的心緒久久無法回神，腦海裡來回閃過的都是封母最後那句語重心長的：我們不能耽誤玥玥。

京都霍家，玥玥有幸和這幾個字掛上關係，那就註定以後的人生與常人不同，而他們要做的，就是讓展翅翱翔。

可怎麼辦，想到當真要鬆手任那小姑娘翱翔遠離自己視線，封修心臟像是被一分為二，又疼又脹還漬一片。

抖著手從煙盒裡出菸，他緩緩點上。

很快，一圈一圈嫋嫋的煙霧從他鼻尖還有上縈繞而開，朦朧了他冷峻傷的臉。

還有黑眸中點點閃的星，那麼憂鬱，那麼失措，又那麼的無能為力。

***

次日清晨。

京都醫院，守了霍棠箏一夜的霍珵胤手機突然響起。

怕吵到霍棠箏，他急促拿起徑直往臺走了去，但即便他已經做到最小心翼翼，霍棠箏還是緩緩睜開了眼。

不過看著他高大頎長的背影往臺而去，了惺忪的眸子，懂事沒出聲。

“喂。”

低低沉沉的聲音撞封修耳畔，他了手指沉聲道，“霍總，是我，封修，關於玥玥的事我想和你再好好談談。”

霍珵胤：“好，你說……”

隨後電話持續了將近四十分鐘才結束通話，霍棠箏見霍珵胤回來。

眉眼彎彎問，“大哥，你是在跟對方家長涉小悠的事嗎？怎麼樣，他們同意小悠返校沒？”

“小箏怎麼知道我在跟對方家長涉？”霍珵胤一邊幫倒水，一邊低聲問。

霍棠箏俏皮一笑，“第六。”

霍珵胤回頭，視線落在不諳世事的俏皮模樣上，腦海不知為何突然閃過唐箏那張乾淨清秀的臉。

與霍棠箏相比，唐箏眉眼裡盡是歲月的沉澱和憂鬱，讓人莫名心疼。

只是上那淡淡的恬靜氣質，卻像味毒藥一般，總讓霍珵胤不自聯想到。

還有那兩個又又糯的小傢伙，霍珵胤想著想著就心房，如同被醋泡了般。

“大哥？大哥？”

霍棠箏見霍珵胤走神，抬起手在他眼前晃幾下。

剎的他思緒回籠把水遞向，目和寵溺道，“放心吧，趙小悠的事解決好了，星期一就可以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