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年和方梨約著一起吃夜宵。

    兩人走到悉的店麵，這家店在中學門口開了十幾年，是學校裏畢業的學生都懷念的。

    大概就是回到學校會必打卡的項目，倒也不是味道多麽好吃，而是記憶中的味道。

    念中學的時候，有太多個放學的時候，被這香味吸引，和同學朋友一起在這店裏吃點夜宵。

    原本記憶中灰撲撲的店麵，此刻看起來已經煥然一新。

    店麵比原來擴大了兩倍，裝修幹淨又敞亮，完全找不到以前的樣子。

    方梨和宋知年好久沒有來這裏吃了，倆人走進店裏，和裏麵坐著的一群嘰嘰喳喳的中學生截然不同。

    “怎麽會突然想約我來這裏吃夜宵？”

    宋知年笑著打趣，“難道你終於有了一點懷念青春的意思？”

    事實上，他們都是北市人。

    學校在同一個市，平時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心思懷念從前。

    何況，對於方梨來說，的中學時期並不算多麽好的回憶。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以前中學時期可沒有什麽好懷念的。”

    方梨打開辣椒醬，往自己碗裏加了一點。

    宋知年挑眉，“你還上吃辣了？”

    北市氣候比較幹燥，大家本地並不怎麽吃辣，宋知年並不知道方梨這是什麽時候有的習慣。

    方梨垂眸，笑意淺淺，“人嘛，口味總是會變的。”

    的話意味深長，其實中學時期並沒有很多值得懷念的。

    唯一讓懷念的就是，那些灰撲撲的青春裏，陪一起換心事的宋知年，還有偶爾讓覺得溫暖的顧行之。

    可是，不知怎麽，從顧氏離開之後。

    突然之間就覺得自己和顧行之之間確實沒有多瓜葛，曾經日思夜想的人，說放下，就真的放下了。

    大概是一次次的誤會，讓覺得有些累了。

    方梨抬起頭，看向宋知年，“那個孫氏集團的孫茜，邀請我去公司。”

    宋知年皺眉，“你答應了？”

    他語氣裏頗有些忿忿不平，“不是吧？方梨，給你開什麽條件了？你居然為了，拒絕我？去孫氏還不如來我這裏。”

    方梨搖搖頭，往裏又送了一口。

    宋知年一臉不相信，“不可能，話說回來，你上次去江市出差不就是為了顧氏和孫氏兩個集團的合作嗎？難道，你這次是……”

    他的聲音逐漸變小。

    方梨不由得湊近，“什麽？”

    宋知年看了看四周，確定現在在這裏吃飯的都是一群中學生，他才低聲開口：“你難道是為了打擊報複顧行之？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你就打算從工作上拿他？在他眼前晃悠，當他的甲方爸爸？！”

    方梨無語天：“……”

    “我沒答應孫茜，不打算去孫氏集團工作。”

    方梨對上宋知年焦急的神，出聲解釋。

    宋知年點點頭，裏嘀嘀咕咕，語氣欣：“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擔心，你好不容易從顧家出來了，可別再被顧行之那家夥給勾回去了。”

    方梨淡淡出聲，“不會了。”

    宋知年默默低頭，拉著碗裏的，“老板，再來一份！”

    那頭廚房裏的老板和老板娘看著這一對人。

    老板娘朝著方梨的方向瞄了一眼又一眼，“老頭子，你說這是不是當年那個小姑娘？”

    “哪個小姑娘？”

    “就是那個穿著校服的，低著頭安安靜靜吃東西，不怎麽說話，但是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你忘記了？”

    老板娘一掌拍在旁邊的老板手臂，老板轉著眼珠想了半天，搖頭。

    “我們店開在這裏，每天都有穿著校服的，安安靜靜的漂亮小姑娘，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老板娘翻了個白眼，“你個死老頭，就是我懷孕那年，我看這小姑娘天天來吃東西，時不時給多加幾塊，就想著自己也能生一個這樣的閨。”

    老板樂嗬嗬，被訓了也不生氣，轉頭朝著方梨的方向掃了一眼。

    “確實，好像是有點像哈，這姑娘越來越漂亮啊。”

    老板娘一臉可惜，“我當年生的怎麽就是一個皮猴子呢？”

    老板斜斜瞄了一眼老板娘，“那你怎麽不說，你之前還想過生兒子呢，那男中學生現在都了顧家的總裁了。”

    老板娘輕哼一聲，手下的作沒停，“那我還不能想一想了嗎？”

    老板吐吐舌頭，“能，做夢想更快！我也想著自己能有漂亮心的閨、帥氣出息的兒子，這不是沒辦法嗎？俗話說得好，龍生龍，生，老鼠的兒子會打。”

    老板娘氣呼呼端著碗，給宋知年送去。

    宋知年看著突然之間被額外贈送的一小碟醬烤鴨，臉上堆起笑，“謝謝老板娘。”

    老板娘笑笑，把碟子往方梨的方向推了推，“看你很眼，像是多年以前的一個小同學，這是我送你的。”

    老板娘說完就轉離開。

    宋知年挑眉，長脖子看著那碟醬烤鴨。

    “好啊方梨，我說呢，當年就覺得都是點的一樣的東西，為什麽你碗裏的比我多！還比我大塊！”

    方梨的回憶突然之間被勾回，仔細回憶了一番，自己其實不單單是明麵上擺著的比較大塊。

    而且，經常吃著吃著，會在碗底發現被埋起來的。

    那時不知道，也沒有留心，以為大家都有。

    可明明剛剛吃的那一份，沒有。

    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被這樣細微的善意厚待了。

    手推了推碟子，“一起吃。”

    宋知年作出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表，捂住自己麵前的碗，“不，我不吃，人家老板娘都說了是送你的，我吃了那我多沒麵子，蹭了朋友的吃的。我有骨氣！我！不！吃！”

    方梨知道，宋知年這是故意在逗自己開心。

    多年來的默契，早就知道，也十分配合。

    夾起一塊，“求你，吃一塊吧。”

    宋知年搖頭，“我不吃。”

    方梨轉手就放進自己碗裏，“你不吃我吃。”

    宋知年怨念的眼神看向方梨，就不能再勸一句麽？

    一碟子醬烤鴨很快就沒了，筷子夾了個空，宋知年眼朝碟子再看了一眼：“這就沒了？還香的呢。”

    付完錢兩人走到門口，一抬眼就看見中學的大門。

    方梨的嗓音在北風裏飄，“宋知年，我打算出國。”